这两位神灵互相之间也有所戒备，不过祂们站在永恒烈阳和蒸汽与机械之神的对面，有对峙的姿态。

永恒烈阳和蒸汽之神不出手的话，风暴之主和知识与智慧之神也没打算主动挑起战斗。

……

在湖面下的真正陵寝内。

霍伯特确定这里不会受到不远处神战的任何干扰后，祂来到自己的巨大座椅上，请求“愚者”解除了灯神的封印。

灯芯自行燃烧，那个模糊又扭曲的身影再次出现。

霍伯特把灯神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拜托了。”

“灯神”看了一眼半空，祂似乎能感受到来自“愚者”的注视，祂似乎稍微愣了一下才用恢弘的声音道：“没问题。”

霍伯特拿出了两份“弑序亲王”的非凡特性，晋升为神灵的魔药，已经没有任何辅助材料可以中和。

因为霍伯特已经提前容纳了唯一性，所以祂利用灵性将两件封印物包裹，在唯一性的作用下，两件非凡特性稍微在一起碰撞，就发生了反应，固体的特性逐渐变成了果冻状，最后变成了黑色的液体。

霍伯特深吸了口气，重新思量了一遍“黑皇帝”的仪式：拥有属于自己的国度，让自身的名字和皇帝这个称号联系在一起，成为民众的常识，并且，还需要建立一套严密复杂但却有违正常情况的规则，包括建筑风格。接着，驱使民众，秘密建立九座类似金字塔的陵寝，然后，进入其中一座，在绝大部分民众都参与的，散布于不同城市的相应祭祀仪式里，服食下序列0的魔药。

同时祂又最后确认了一下仪式的准备情况，首先祂早就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国度。

在基层官员一年多的努力下，“霍伯特是国王”的这件事已经是南大陆南部民众们的常识，而经过今天的“直播”，“霍伯特是国王”的常识，很顺利地变成了“霍伯特是皇帝”。

在开战之前，北大陆诸国对霍伯特和亚特兰蒂斯的要求就是“恢复正常的政治秩序”。在他们看来，分地、打击贵族、建立新的政治制度等等，那都是“有违正常情况的规则”。

最后，今天的“直播”，就相当于是一场大部分民众都参与的仪式。

想到这些之后，霍伯特稍稍安心，

祂对那团黑色的液体一招手，魔药飞到了祂的口中，并将其服下。

顿时霍伯特发现自己的肉体变得虚幻，此时祂正在往“秩序阴影”的方向转变，下一秒，祂的意识仿佛与现实世界断开，变得十分虚无缥缈。

跟祂有着密切联系的九座陵寝就像是虚无海洋中的岛屿，是整个规则的组成部分，而民众们在广场上和小镇上呼喊的一声声“皇帝万岁”，则是数不清的灯塔，共同锚定着霍伯特，让他不至于彻底脱离现实，成为“秩序阴影”的一部分。

在霍伯特的意识与现实断开联系的几分钟后，突然开始从陵寝的砖缝中冒出来一团团灰白色的雾气。

这些雾气好像是陵寝中本来就有的，在触发了某个机关后才喷涌而出。

注视着霍伯特晋升的克莱恩顿时觉得这些雾气十分熟悉，跟“源堡”中的雾气有几份相似，这应该就是霍伯特所说的“天尊的布置”。

克莱恩联想到，之前破坏乔治三世的仪式时好像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景象。

但紧接着祂又想到，当时乔治三世的仪式开始没多久就被破坏，可能还没到这一步乔治三世就爆炸了。

一直等灰白色的雾气形成了人形，“灯神”又看了一眼“愚者”视线的方向，才突然挥动手臂，陵寝里的一片空间突然变得虚幻，灵界的入口就这样出现在了现实世界当中。

紧接着克莱恩感觉源堡微微一震，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正好好地坐在椅子，突然来了几个大汉把祂连人带椅抬走似的。

这时候克莱恩感受到，祂可以终止这个过程，不过同时祂也明白了“灯神”的操作，于是依旧只是保持高度关注，任由一股力量将自己“抬走”。

很快，在那片虚幻的灵界中，出现了一座高大神秘的城堡，那正是“源堡”。

“灯神”利用那些灰白色的雾气，以及自身的封印，竟然“关联”到了“源堡”！

只不过“源堡”其实还在那里，“灯神”就算是在全盛时期，也不一定能移动得了“源堡”。

刚才更像是整个灵界则移动，找到“源堡”的位置后，把这个源质呈现了出来。

因为灵界的汹涌变化，克莱恩才有种自己在移动的感觉。

但“灯神”并没有办法对“源堡”进行任何操作，只是利用“源堡”的象征意义。

“源堡”的出现，让那个灰白色的人影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似乎那座神秘的城堡更具有吸引力。

……

霍伯特的意识正漫步在一条长长的虚幻河流中，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祂的面前终于出现了亮光。

刹那间，周围的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个亮光逐渐变大，最终占据了所有的视野。

剧烈的强光稍纵即逝，它消失后，霍伯特的视野里变得五光十色，一团团美轮美奂的光团形成，一团团巨大的尘埃凝聚在一起。

很快又出现了一些小的光亮，粉尘也形成了一些不规则的岩体。

这时候霍伯特才明白过来，这是宇宙最初形成，到星系基本形成的过程。

紧接着，霍伯特也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能看到这些景象：“黑皇帝”的权柄，参与过宇宙环境的改造！

成神之后，霍伯特就成为了这个运行规则的一部分，虽然是很小的一部分，但也代表着祂彻底脱离了生物的概念，成为了真正的神！

下一个瞬间，霍伯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看下去，否则看完了太阳系形成的全过程再回去的话，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祂努力跟自己的肉体，跟自己的陵寝建立联系，祂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九个巨大的光点。

那应该是自己的九座陵寝，可是在九个光点前面，有一条虚幻的黑暗雾气阻挡。

正在霍伯特考虑该怎么越过这些雾气的时候，雾气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个小小的光团。

霍伯特看到那些小光团后，立即就能读懂，这些光团有的是霍伯特制定的《宪法》中的一部分；有的是在某个地域分地的时候，在灵界的相应烙印；有的是某个人在亚特兰蒂斯帝国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时喜极而泣。

这一个个光团，像是繁星一样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条通往九个巨大光点的“星辰大道”。

霍伯特从这条大道上向前，耳边似乎能听到一声声的“皇帝万岁！”

黑色的迷雾分开，终于来到了九个巨大光点的位置，在九个光点中央的，是一把玄黑色的座椅。

霍伯特突然意识到，这把座椅仿佛代表的是一切的根源，一切的本质。

祂缓缓地坐在上面，一时间感觉所有的规则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时候霍伯特才真正明白过来，“天尊”为什么眼馋“混沌之子”的权柄。

仅仅是“黑皇帝”途径就能看到“本质”，并在一定程度上更改“本质”。

这应该是“混沌之子”从“最初造物主”那里继承来的最核心的一部分能力。

这个能力在霍伯特成为序列9的时候就初见端倪，“律师”的其中一个能力，就是更容易发现一件物品最薄弱的地方。

但这个能力很久都没有得到提升，终于在成神的时候，这个能力“大爆发”，可以看到这个宇宙的“本质”了！

祂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后再睁开，自己已经回到了陵寝当中。

此时“灯神”还在利用“源堡”跟“天尊”的布置拉锯。

霍伯特变得虚幻的身体瞬间凝实，一道稍纵即逝淡淡的黑色波纹，以霍伯特为中心瞬间向周围扩散开来。

被黑色波及到的这一瞬间，世界规则的阴影变得清晰可见，“灯神”利用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让“天尊”的布置变得错乱，灰白色雾气形成的人形影子变淡，最终变得虚幻。

淡金色人影的“灯神”一握拳，灰雾顿时被“篡改”成为一层粉尘。

在成为粉尘的瞬间，这些灰白的尘土组成了一张虚幻的脸，朝着“灯神”嘶哑地大吼了一声。

但下一个瞬间，组成虚幻人脸的灰尘迫于突然变大的引力影响，落到了地上。

“灯神”也随之回到了水壶一样的灯里。

……

几乎是在一瞬间，那股黑波扩散到了“疑塚”附近，正在战斗的四位神灵的非凡能力，陷入了不同程度的“混乱”。

滚动的信息流突然变成了一张张写满了文字的纸张；一丛丛小麦突然开出了牵牛花；被石化的物体变成了纸扎的树木、花草和动物；澎湃的黑暗中涌现出了一股纯净的泉水。

“原初魔女”和“隐匿贤者”微微一愣。

祂们没有任何犹豫，一个变成镜面，一个变成光球爆炸，瞬间消失。

不远处，在对峙的永恒烈阳等四位神灵，一起看向远处的湖泊，仿佛此时在终于找到了霍伯特成神的真正位置。

下一秒，永恒烈阳和蒸汽之神离开，紧接着风暴之主和知识与智慧之神跟着离开。

大地母神和黑夜女神也回到了星界。

“疑塚”周围只留下了神灵曾经战斗过的痕迹。

……

黑波扩散到安热卢，所有人的动作有一个瞬间变得十分不协调，抬手变成了抬脚，行走变成了大跳，扭头变成了坐下。

但这个感觉稍纵即逝，很少有人能意识到不对劲。

黑波继续扩散，在凯撒港，亚特兰蒂斯的天使们突然意识到了一位新的神灵诞生了！

在北大陆，鲁恩王国和费内波特王国各自仅剩的“平衡者”，都感受到自己有了新的臣服对象。

黑波瞬间蔓延到“神弃之地”，在某个黑暗的古代城堡中，坐在地上，正在稳定状态的阿蒙突然睁开眼睛：“祂成神了！”

于此同时，在“真实造物主”的神国，正在融合的亚当和真实造物主同时看向了巨人王庭，“神弃之地”入口的方向。

亚当庄严地宣布：“新的黑皇帝降临！”

……

霍伯特所在的陵寝里，本来祂还想在晋升后就去砍人的，结果发现根本不行，灵性溢散得十分厉害，必须先稳定一下状态。

于是祂向那边的“愚者”做了个“安全”的手势后，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