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胖术士就在一个满是葡萄的小邦国中定居了下来,他当然有着自己的通用语名字,但因为和“胖”这个字音相当接近,而他的身躯,无论从高度,从宽度还是从深度都要远胜于普通人的关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被人们叫做胖术士了。也许有些术士会因此勃然大怒吧,但胖术士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样如果有谁想要诅咒自己的话,别说自己的真名,就连通用语名字也不知道咧!
而且这里的人们又不会像是其他地方的人那样,以为他那只就像是随时都会娩下一打婴儿的肚子里塞满了蝙蝠与蛤蟆,抱歉,我不是那种术士,胖术士之前时常会愤愤地在心中大叫,让你们失望了,我的肚子里除葡萄酒、糖和烤肉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是,胖术士偶尔也会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他或许要胜于很多施法者,但他从未想要面对一个格瑞纳达的红袍术士,他知道那些人都是些疯子,他们的红袍和自己的红袍不一样,他们的红袍不折不扣是用人类的鲜血浸染的,胖术士的红袍颜色却是来自于葡萄酒,他也思考过如果生了战争,他是说,生了格瑞纳达与龙山邦国之间的战争像是其他国家与龙山邦国治安的摩擦虽然也会带来伤痛与死亡,但与格瑞纳达相比,他们造成的创伤根本就不值一提。
而且格瑞纳达的红龙既然已经出现在了这里,就表明龙山邦国必然会被彻底地抹去,仅有的区别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他应该逃走的,在格瑞纳达的军团逼近这里之前,有法师和术士逃走,真的,而龙山邦国的议会与子民似乎也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他也可以走,他都整理好了自己的次元袋,皮囊,还有也许马车之类的东西,反正他也没有妻子和孩子,除了葡萄酒商和肉贩,他几乎和这里没有任何关系,胖术士整理了一天又一天,有好几次他都走到了城门前,但他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就又回去找,就这样,三番两次,颠颠倒倒,当执政官的卫兵来到他的门前,询问他是否愿意加入到抵抗格瑞纳达军团的施法者行列中的时候,胖术士只是叹了口气,捡起自己的卷轴带,药水包,次元袋,皮囊,这次他没有遗忘任何东西。
他和两个法师被派遣来为方塔做守卫,事实上,他们保护的不是士兵而是隐藏在方塔中的大型弩车,这种弩车所射出的弩箭可以摧毁巨龙的鳞甲,深深地嵌入它的皮肉,附魔的箭头会在巨龙相对脆弱的体内爆裂,如果幸运的话,这种爆裂会直接撕裂巨龙的心脏,这是除了强大的魔法与同类的爪牙之外唯一能够杀死一只巨龙的方法。
红龙来袭的时候,胖术士正在打盹,当然,你也可以说是在冥想,魔法的波动先于声音与光亮之前惊动了他,他带着自己肥大无比的肚子猛地跳了起来,就像是一只过于注重享受的猫,虽然胖的就像是一只圆球,却仍然有着就连毒蛇也难以匹敌的敏捷与警惕无需等候命令,方塔中的弩车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红龙而准备的,他打开了门,士兵们从马道一道可以容许马匹上下城墙的坡道上将弩车推上城墙,能够射这种巨型弩箭的弩车需要四个人同时推拉才能行动,还是在有着矮人的精妙设计、打造与符文协助的情况下弩车的框架被特意做成了橄榄黑的颜色,与石砖一致,金属的部分镀黑,一些关键部分还被灰色的亚麻布遮盖着。
他们也看到了那些迅疾的黑影,在火光的映衬下,他们鲜明的就像是刺入眼睛的钉子。
鹰狮身兽俯冲而下的时候,胖术士没有丝毫考虑的就投掷出了一个防护能量伤害的法术,这个法术只能笼罩住一部分人和一部分的弩车,但他也听到了法师们的吟唱,这让胖术士有些安下心来,火焰就在他们身边腾起,他还从未经受过这样的攻击那些火焰就像是可以触摸,可以拿取,可以挥舞的实质那样猛烈地冲击着他的防护屏障,他几乎无法呼吸,也无法睁开眼睛,他脚下的石砖变得滚烫,胖术士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铁叉插着送到烤炉里的鸭子,到处都是火,他的油脂从皮肤下面吱吱怪叫着冒出来,每一口吸入体内的空气都让他感觉像是吞了一块燃烧着的木炭。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告诉他要怎么做,当然,在这个时候,胖术士是绝对不会相信一个陌生声音提出的建议的,遑论它出现的是那样的诡异。
但他的另一半思想却在说,对啊,这很好,它值得相信,我们应该按照它说的去做。
当胖术士的躯体真的按照他的另一半思想动作起来的时候,胖术士立刻陷入了绝望之中,他想,我就快要死啦,他以为自己会后悔,但他现自己最为懊悔的是昨晚留了半只烤乳猪打算放在今天早上配着苹果麦片粥一起吃。
他将希望寄托着另两个法师身上,但他很快就看到了他们,真是太糟了,不过这也不是太过意外的事情,他们还很年轻,而他们的导师必须和格瑞纳达的红袍们作战,根本无法顾及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