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揪出了郑宪,但无法确定另一个卧底是谁……”东风边思索边说道,“于是就假装不知,并尽可能多地出动警力,对人质所在的小区进行了包围。你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我的内线肯定会跟着大部队出动,并找机会给我传递情报。”
“我只是迎合一下你的布局罢了。”封不觉道。“当你得知警方已成立专案组的消息时,第一时间就能推测到……一旦警方展开全面侦查,仅通过街面监控就能锁定人质最终是到了那个小区里的。”他摸着下巴。接道,“当然了。你选的地方很好,那是个尚未完全开发完毕的楼盘,里面有很多尚未售出的空房,小区内部的监控也没有全部落实,因此,警方在短时间内还是无法知道人质的确切所在。”
说到这儿,觉哥晃了晃郑宪的手机:“于是,你立即动用了郑副局长这枚棋子。”他歪这头笑道,“可没想到……不久之后。你的另一名内线就发来消息,说郑宪被两个来自不明部门的探员扣起来了。”
“扣押郑宪……也是你故意做给我看的吗?”东风道。
“对。”封不觉道。“我知道你的另一个内线会把这一情况告诉你,而这……就给我们之间的那次‘通话’埋下了伏笔。”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打那通电话?”东风问道。
“我不知道啊。”封不觉用戏谑的口吻回道,“所以我带队包围了小区,看你能不能沉住气咯。”
“可恶……”东风无法对这嘲讽做出反驳。
“电话来的时候我就放心了。”封不觉接道,“你的耐心并没有我预期得那么好。”他笑了笑,“你故作镇定地说着什么‘玩儿一局’,实则是想试探并诱导我的行动……借此为你那‘三枚棋子’制造出逃离那个区域的机会。”
“于是……你反过来利用了这点,对我进行了反诱导……”东风沉声道,“你在那‘十五分钟’里……根本没去找‘人质所在地’,而是在找那个‘内线’。”
“很好,答对了。”封不觉打了个响指,应道,“那通电话的内容怎样都好,你提不提出十五分钟的条件都行;就算你说五分钟、三分钟,全都没关系……只要我把‘我想说的话’传达到了……我就能断定,你在挂断电话之后会做三件事。”觉哥伸出三指,笑道,“其一,构思好接下来的应对之策;其二,打个电话给那三名执行者、简短地告知他们数种行动模式;其三,通过短信或电话联络你的内线、让他配合行动。”
“而你……”东风接道,“在挂断电话后,就立即将警员们的手机都控制了起来……”
封不觉耸了耸肩,用一个贱力十足的神态、无声地回应了这个问题,随后接道:“那之后,警方的行动就彻底脱离了你的视线,随便我干什么……”他又拿起那个内线的手机得意地显摆了几下,“……只需一条‘一切正常’的短信,就能让你蒙在鼓里、坐以待毙。”
“脱离了我的监视后……就全速赶过来逮捕我么……”东风念道,“你就没想过……万一我不在铺子里,你扑了个空该怎么办?”
“我自然是找人看了今天一整天的监控……确定你没有离开铺子才来的(这项工作在两人通话前觉哥就已安排好了)。”封不觉道,“当然了……我也不排除你在铺子里挖了条紧急逃生通道之类的情况。”他不置可否地撇撇嘴,“所以……在我来逮你的同时,人质那边……我也根据你那位内线的口供准备好了几种应对措施,你所策划的那几种逃跑方案……即使他们实施了,结果也是自投罗网。”
封不觉翘起二郎腿,接道:“更不用说……你、和你所有的设备,现在已经落在了我们手上。有鉴于你这家伙每次都用变声器和棋子们联络。冒充你给执行者们下达命令就变得毫无难度了。一会儿随便让谁冒充你打个电话过去,让他们放人就是。”
“好……”东风的语气。似乎是释然了,“好算计……进及变化、退有余地……”他摇了摇头,“在下心服口服。”
“好说好说~”封不觉抱拳拱手,“阁下也不差。”
“但……”东风道,“你应该也明白……像我这样的人,就算今天输了一阵,也不会在牢里待太久的……我很快就能重获自由。”这时。他竟是露出了微笑,“要说原因嘛……因为我……有你所说的那种‘力量’。”
“怎么?这是在恐吓我吗?”封不觉淡然应道。
“你说呢?”东风笑着反问道,还没等觉哥回应,他又道,“封不觉,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才能,但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所在的‘那个世界’,是你根本不能理解的。我若想要报复你……可说是易如反掌。”他自信满满地看着觉哥。脸上的败相已荡然无存,“不瞒你说……今天的这件事,让我损失巨大……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呢?”
东风本以为,自己的这段话。会让封不觉害怕、甚至是当即服软。
不料……
“呵呵……哈哈哈……”封不觉的脸上,迅速显露出一种令东风毛骨悚然的邪恶笑容,“如果我是你,面对一个像封不觉这样的人……我会格外小心。我绝不会轻易说出像刚才那样的话,因为如果我让他感觉到了哪怕一丝威胁,他就会做出我想都想不到的丧心病狂之举。”
觉哥说着,指了指车窗外:“说起来……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你现在去的地方……并不是警局。”
此言一出,东风神情惊变。
“开车那两位……也不是警察。”封不觉又分别指了指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九科探员和包青。
这会儿。东风也已发现了,开车的两个人都是一袭黑衣打扮。并没有穿警察制服。
“你……你们到底是……”数秒之间,东风反倒成了那个害怕的人。
“至于你所说的‘那个世界’,我也是有所了解的……”封不觉的话还没完,“当你的那位内线告诉我……道儿上的人都叫你‘东风’时,我就想到了……没猜错的话,你以前当过赌皇斋的‘监赌者’是吧?”
东风愕然:“你还知道赌皇斋……”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多得多。”封不觉道,“比方说,上车后不到一分钟,你就已经解开了手铐,只不过装出被铐住的样子。”
东风听着这话,神情越发紧张,冷汗滚滚而下。
“当过‘监赌者’,说明你应该有两下子。”坐在副驾驶席上的包青,此刻终于开口说道,“但我劝你不要动暴力反抗的念头,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即使是单打独斗,这辆车上的三个人,也没有一个会输给你。”
“你们……”东风开始发抖,因恐惧而不由自主地颤抖,“……你们是……‘九科’对吗?”
“原来你也知道啊。”封不觉接道,“那倒省去了我不少口舌。”
“没想到……”东风又转头看向了觉哥,“你这个小说家居然也是九科的人……”
“呵呵……我说科长是我姥爷你信不信?”封不觉随口回道。
东风闻言,嘴角抽动了几下,瘫坐在了座椅上。
两秒后,东风偏过头去,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窗外:“这次要是不死……我以后还是改行卖早点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