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光是有秘籍还不行,还得有你这样的眼力。”
周子凡转念一想,关切道,“但是伱最近,精力都放在这些事情上,会不会耽误自身的修行?”
苏寒山摇摇头:“不会的,大抵因为我以气海极境突破,完成尾椎骨的淬炼之后,现在好像我自己不去运功,都能以一种自然而精密的感觉,持续的淬炼下去,没有错漏。”
“有时我睡觉醒过来,还会自己复查一下睡觉时候的进展。”
苏寒山有点小得意的说道,“所以我现在,其实更需要的,就是钻研这些新功法。观摩所有人修炼的过程,比较其优劣,对我自己也是大有好处的。”
“厉害!”
周子凡赞了一声,笑道,“纯阳,罗摩,加上你最近给我看的那本《大般若禅功》,我都还挺喜欢的,但是要像你一样,通读那么多秘籍……你武功上这个精研的心态,我只能是兴叹了。”
苏寒山认真道:“这就是兴趣方向的不同了,大师兄,你能把所有人情往来运转自如,体会人心的细腻精微,夸赞而不轻浮,遇冷而不低落,念多而不杂,正是修炼大般若禅功的最佳禀赋,如果我跟你一起练这门武功,我肯定远不如你的进度。”
大般若禅功,可是苏寒山特地为周子凡挑出来的。
南宋世界的南少林,简直是一大帮子商业奇才,在海上生意上搞的手段,连李秋眠都曾惊叹,但是他们的方丈,身兼多职,内功居然仍极为精深,就是靠了这与时俱进的《大般若禅功》的功劳。
而且这门武功,是专门用来辅修的,主修什么功法都不要紧,只要人情通达,念多不杂,就可以每日收摄自己一天里的海量心念,化为内力,助涨主修的那门功法根基。
周子凡八面玲珑,财源广开,但凡自己身体没问题,身后有半点倚仗,就能斡旋于各方之间,如鱼得水,与这门功法,当真是天作之合。
而苏寒山,光是看见一大堆陌生人聚在自己家里,就已经会有点烦,不愿意去碰面了。
“但最近从这些秘诀里面,获得好处最大的,可能还是二叔来着。”
苏寒山合起书册,把碳笔卷在册子里面,轻敲掌心,“说不定,二叔要突破真形境界了。”
以苏寒山现在的眼力看来,祖师传下来的《松鹤纯阳三法神功》,其实有很多意犹未尽的地方,可能是受限于武馆祖师自己的境界吧,昔日考取到的授业资格不够多。
比如,在天梯境界到真形境界过渡的这个阶段。
武馆里留下来的相关心法,只有一套。
就是说,你悟通这套心法,成功淬炼天梯之后,准备淬炼其他部位的时候,也全靠这套心法来。
因为这个时候,人的体魄已经从根基上发生蜕变,适应性极高,有这套普适性强的心法,倒也不是不能练下去。
但那个效率嘛,也可想而知了。
普适性强,就代表着方方面面的特色都不显著,在离开了脊椎区域,淬炼其他部位的时候,又怎么比得上,专门针对身体各个部位,极力进行开发的秘诀呢?
苏寒山当时受限于气海境界,拿到那些秘诀的时候,最大的用处,也就是用来揣摩体验,进行“千息共证”。
苏铁衣却是本就接近天梯巅峰,早就该为真形境界做准备了,得到这些秘诀后,才能把这些武学智慧的结晶,各自发挥到极致。
“师叔要是真突破到这个境界,那至少在方圆千里之内的局势,就真是高枕无忧了。”
周子凡看着冰面上的诸多门人,阳光照在冰面上,又倒映着他的眼睛里,发出悠长的感怀,道,“百废俱兴,欣欣向荣啊!”
“小师弟,我们真该好好感谢那位前辈。”
苏寒山转动手腕,看了看那个印记,也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两位原来在这里,你们这阵时日,沿江而下,是走得越来越远了。”
广明禅师身影闪烁,从上游的江面冰层,飘然而来,到了近处,缓下步伐,双掌合十,行了一礼。
苏寒山和周子凡,也单掌竖在胸前,向他还礼。
广明禅师说道:“贫僧有个极其紧要的事情,要跟苏小施主秘密商谈,不知道,苏施主现在有没有空?”
“正好手头上没什么急事。”
苏寒山把那本册子交给大师兄,说道,“大师想到哪里密谈?”
广明禅师道:“县衙,或者施主家自己的地方,都可。”
武馆还没建好,饭馆那边,也称不上有什么可以密谈的环境。
苏寒山就跟广明禅师去了一趟县衙。
高文忠百忙之中,居然亲自把他们引到一间静室外面,将他们请了进去。
苏寒山看到这个阵仗,已经猜到,这事多半跟郡里有关:“大师,有话请说吧。”
广明和尚笑道:“阿弥陀佛,不是贫僧要谈什么,是郡尉想请施主亲自聊聊。”
这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也就几个蒲团,一个香炉,四壁挂了些精雕细刻的木制刀剑。
苏寒山微感疑惑,就见外面有人送了一铜盆的水过来,又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广明禅师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丢在那个水盆之中,默念了几句咒语。
那面镜子,镜面朝上,镜子的边框处有七个小孔,随着咒语念完,小孔依次亮起。
不过只亮到第六个小孔时,又缩了回去,在三个亮点和六个亮点之间徘徊,总是无法把七个小孔全部点亮。
“郡治那边,今天天气很差吗,还是又有高手在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