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日头高照。
在回招待所之前,方言带龚樰三人到复业没多久的东兴楼,搓了一顿鲁菜。
不管是在饭桌上,还是在回去的路上,聊的最多的始终是“智者不入爱河”。
毕竟,爱情是个经久不衰的话题,永远不会过时。
龚樰三人或多或少,都不赞成方言的观点,太理智的爱情,那还是爱情吗?
直到目的地,话题才不得不强制终止。
“有一样东西,我又差点忘了还。”
方言站在门口,请龚樰单独留下。
龚樰心领神会,让章瑜和赵静先回房间,然后跟着他,走在招待所门前的路。
两人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树梢上的喜鹊在叽叽喳喳。
龚樰双手奉上:“方老师,这是您的帕子,我已经洗干净了。”
方言一动不动,两眼凝视着她。
龚樰眨了眨眼,轻声提醒:“方老师?”
方言道:“刚刚你一直问我,‘太理智的爱情,那还是爱情吗’,你想知道答案吗?”
“嗯。”龚樰点了下头。
“其实,‘智者不入爱河’后面还有半句。”
方言目不转睛地盯着,“遇你难做智者。”
“方老师,刚才为什么不说呢?”
龚樰听到这话,睫毛微微颤动。
方言道:“因为这话只能对你说。”
“………”
龚樰心慌意乱,举帕子的手一缩。
方言郑重其事道:“龚樰同志,有件事我想了很久!现在,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龚樰别过头,不敢直视他的视线。
耳边,就听到他极其认真地说:“能不能把我们纯洁的革命友谊,再升华一下?”
“你、你想怎么升华?”
“我也不知道,遇你,难做智者。”
方言幽幽道:“你尚未出现时,我的生命平静,轩昂阔步行走,动辄料事如神。”
龚樰低下了头,盯着脚尖,嘴唇微微咬紧,在努力地克制。
“如今惶乱,怯弱,
像冰融的春水,
一流就流向伱,
又不知你在何处。”
当听完最后一个字,瞬间从脖子到耳根,泛起了红光,下意识地说出沪市话。
“撒意思啦~”
“用沪市话说,我欢喜侬,就搿笃了!”
方言顿了顿,看到她拿着帕子的手垂了下来,一把抓住手帕的另一头。
许久,龚樰翕动着嘴唇:“你刚才说的,写、写、写下来。”
方言道:“什么?”
“立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