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则不搭理他,坚定地带着他朝东海走,将牧北森林抛的越来越远。
白日里,固定在诏衙打卡,偶尔去一趟白马监,时不时溜去修文馆出谋划策。
馆内,新政以恐怖的速度在推进。
若是正常情况,本该彼此争吵,不断商定個至少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能定出雏形。
但赵都安给出的“三策”太过优越和完善,于是,一群学士要做的,就是在已有的成熟方案上,进行细化。
进度自然一日千里。
与此同时。
不知为何,京中的读书人圈子中,开始有一些言论逐步抬头。
起初,只是许多文人对修文馆的第一批学士羡慕嫉妒恨,以韩粥为首的读书人,地位水涨船高。
乃至,有为数不少的读书人,主动投靠,韩半山家的门槛,都险些被踏破。
所有人都明白,一群年轻的新贵将要诞生。
所谓捧一踩一,随着韩粥等人的名声开始迅猛增长。
这段时日,同样声名鹊起的赵都安,很自然地被拿来对比。
作为拉踩对象。
读书人对赵都安本就厌恶鄙夷,骂他的声音从未断绝。
周丞案后,赵都安将精力放在修文馆内,又因为保密,所以在外人眼中,他就显得格外消停。
名声逐渐被韩粥等人超过。
更不知谁点了把火。
声称,陛下终归还是知晓谁轻谁重,相比于未来可能登临“宰辅”,成为大虞朝缝补匠的韩半山。
女帝裙下小白脸,睚眦必报真小人的赵都安,被衬托的愈发令人不耻。
“赵都安?呵,陛下豢养的一条恶犬罢了,也就只能丢在诏衙那等地方,时不时放出来咬人……如何与韩半山相比?”
“是极,呵呵,这段时日陛下不上朝,那赵都安果然就夹起尾巴,没动静了,也没再咬人,当真是狗仗人势……”
“酷吏终归只是酷吏,听说董太师也对他颇有微词,更曾上书陛下,说要亲贤臣,远小人……
想必那赵狗,也是听到风声……修文馆建立后,董太师大权在握,赵狗哪里敢得罪?不怕惹得太师不高兴?”
茶余饭后,凡读书人聚集场所,都有类似声音。
“大人,听说最近城中那些读书人,都在组团骂您,您就不生气?”
这一日,梨花堂内,圆脸小秘书钱可柔洗了一盆梨子,递进内堂。
看向悠闲看书的赵都安问道。
“为什么要生气?”
赵都安大咧咧靠坐在太师椅上,双腿搭在桌子上。
瞥了眼梨子,示意小秘书喂他吃:
“天下人骂我的多了去了,若谁骂,我就生气,还能做别的?”
顿了顿,又懒洋洋:
“况且,也要理解一下嘛,他们羡慕嫉妒,之前被本官压得不敢吭声,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个修文馆,就好似给他们读书人提气了一般。
想想也有趣,韩粥那帮学士厉害,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读书人总有这个毛病,喜欢关心别人,少有关心自己。”
钱可柔用小刀削梨子外皮,认真点头,同仇敌忾:
“大人说的是,读书人最讨厌了。”
顿了顿,又道:
“不过那个韩粥最近名声确实好大。
据说,修文馆里在谋划新政,用的便是他提出的,名为‘十策’的东西,只是外人不知具体是什么。”
赵都安笑而不语。
随着新政的推进,外界难免得知一些。
倒不是学士们走漏风声,而是为了给新政做准备,董太师必须与六部等衙门进行一些安排,调取一些资料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