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远抛,将用过的刀子扔上了新闸桥。
心道,我这随便一扔,刀子就飞出去上百米?
故意让刀子落在新闸桥上,就是给人错觉,凶手逃去了沪西。
至于身上的雨衣,似乎不需要扔掉。
雨夜里,路上乌漆嘛黑,又没什么路人,没人看到这件雨衣。
等赵海帆回到老弄堂家里,已经过了午夜。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他睡着了,梦境惊心动魄。
……
一觉睡到了早晨八点多。
赵海帆洗漱一番,出了门。
迈着慵懒的步子,走出了巷子。
遭受过严重战争冲击,残缺不全的街上,有很多为生活忙碌的人。
有人拉着黄包车和黄鱼车疾驰而过,刹车全靠脚,鸣笛全靠吼。
有人穿着一丝不苟,神色茫然骑着自行车,这应该是要去某个伪部门上班。
有人牵着孩子迟缓的走在路上,这一定是没了饭辙,借钱又借不到。
暂且没听到谁议论春梦堂有人被杀。
“你可是福口居饭馆的赵老板?”
身后传来女人轻微的声音。
赵海帆回头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
“你是……”
赵海帆料定这女人对他没危险,所以不用凝聚心神去看她的面相。
毕竟凝聚一次心神,就会耗费一定的体能。
女人惨淡说着:“我家就在闸北,家里的房子炸毁啦,老公和儿子都炸死了,娘家人也死绝了。
这世上就剩了我和小女儿,没钱交房租被赶出来了,你晓得啦,兜里没钱,棚户区也没得住。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如果今天还是吃不到饭,我怕小女儿坚持不住……”
女人只是倾诉,没有哭声却已然泪流满面。
赵海帆左右看了几眼。
然后他没有多问什么,而是从兜里掏出了10法币,递给女人:“这点钱不够交房租的,但是接下来几天吃饭没问题,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小主,
“给恩人磕头!”
女人自己的膝盖弯曲,也要让小女儿跪下。
赵海帆匆忙扶住她们,急声道:“使不得,你们赶紧走,要不然跑过来要钱的人太多,我身上的钱也不够散的。”
女人没有多说什么,用眼神表达感激之后,就拽着小女儿的手,匆忙走开了。
“妈,我想吃葱油饼。”
“给你买。”
“妈,我一辈子都没吃过鸡肉,想吃。”
“孩子,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吃了上顿没下顿,恩人给了点钱,应该省着花。你才几岁,不要动不动就说一辈子,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
伴随着一阵怪笑,走过来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戴着圆顶礼帽的男子。
正是药铺老板陈鹏凯的儿子陈北才,这名字大概是闸北才子的意思。
挎着陈北才胳膊的年轻女子,穿着绸缎袄裙,傲娇得扭扭捏捏,一双眼睛都不知道在看哪里。
她就是陈北才的老婆,名字叫葛香玉,个头超过了一米六五,颇有几分姿色。
赵海帆看着他们,不耐烦道:“陈公子,刚才你的笑声很奇怪,可是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
“早饭吃了蟹壳黄和头条糕,味道鲜美,好消化。我家里的钱根本花不完,可我从没有施舍过别人,你又是怎么回事,你的小饭馆才赚几个钱,怎么见了路人就给钱?”
陈北才鄙夷的看着赵海帆,觉得他做了一件傻事。
“陈公子,我做了什么,不用你多管,你倒是要管好了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布,小心她出去偷人。”
赵海帆不屑笑着,然后转身走开了。
身后传来了陈北才无所谓的声音:“这年月,谁还在乎头上的帽子什么颜色,装到兜里的钱财才是真切呢。”
然后就是葛香玉撒娇卖骚和嘲讽赵海帆的声音。
临近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