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回来的第二天,太阳谷便恢复了那种外松内紧的节奏。
他天不亮就去了军营,召集将领议事,重新调整边境的布防。
苏晚晴则去了互助会工坊,将之前准备好的伤药和棉布正式移交,并让华钰将那支妇人巡逻队纳入谷内日常巡守体系,明确了职责和联络方式。
没有人公开谈论北面的紧张局势,但谷里的每个人,从挥汗如雨的工匠到田间除草的老农,似乎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干活时话少了,眼神里多了份警惕,动作却更加利落。
下午,苏晚晴正在查看新一批“灰泥”的烧制情况,陈铁柱匆匆找来,脸色不太好看:“苏姑娘,谷东头老张家的孩子,突然发起高烧,浑身起红疹,呕吐不止。”
“钱婶她们不清楚原因…”
“孙军医被世子请去军营还未回来,那边……有点乱。”
苏晚晴心头一凛。
时值夏日,最怕疫病。“走,去看看。”
她吩咐人立刻去军营请孙军医,自己则带上药箱,跟着陈铁柱快步赶往谷东。
老张家院子里已经围了些人,脸上都带着恐慌。
孩子的哭闹声和妇人无助的啜泣混在一起。
苏晚晴拨开人群走进去,只见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孩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脖颈和手臂上布满了密集的红色疹点,精神萎靡,间或发出痛苦的干呕。
“什么时候开始的?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苏晚晴一边冷静地问着,一边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额头,烫得吓人。
她仔细观察那些疹子,又看了看孩子的喉咙。
孩子母亲六神无主,语无伦次。还是旁边一个邻居大婶说道:“就今早开始的!昨天还好好的,在溪边跟其他娃耍来着。吃食也都是寻常东西,咱谷里都吃的……”
溪边?苏晚晴心中微动。
她示意陈维帮忙,轻轻按住孩子,仔细检查他手脚是否有细小伤口。
终于在孩子脚踝处,发现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已经有些红肿的咬痕。
“像是虫蛇咬伤引发的急症,不像是疫病。”苏晚晴迅速做出判断,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