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但依然充满风险。
命令下达,人们开始准备。
强壮些的男人们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咬着牙,脱下鞋袜,卷起裤腿,将冰冷的河水泼在身上先适应一下,然后咬着牙,互相用绳索捆在腰间,喊着号子,一步步试探着向对岸挪去。
冰冷的水瞬间淹没大腿,刺骨的寒意让他们牙齿打颤,脸色发白,但无人后退。
荆轲无声地走到队伍最前面,他没有脱鞋,只是将裤腿挽高,率先踏入水中。
他的身形极稳,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一般,走在最前面探路,为后面的人减轻压力。
有他带头,众人的勇气似乎也足了一些。
第一批人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对岸,迅速将绳索牢牢固定在大树上。
接着,便是更加艰难的运送老弱和物资。
板车被推入水中,牲口在水里不安地嘶鸣,人们在水里奋力推着、拉着,冰凉的河水浸透衣裤,冷得人几乎失去知觉。
不时有浮冰撞过来,引起一阵惊呼。
苏晚晴和郭姨娘等女眷在岸边帮忙搀扶和鼓励。
苏晚晴趁着混乱,悄悄将几块姜糖塞给几个冻得嘴唇发紫的孩子,又“不小心”将一小壶掺了灵泉的烈酒“掉”在一个正在水里推车的官差手边。
过程缓慢而煎熬。
直到太阳西斜,所有人和物资才算全部渡过了这条冰冷的河流。
对岸的空地上,人们瘫倒一地,几乎虚脱。
过河的人个个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嘴唇乌紫,挤在匆忙生起的火堆旁取暖,咳嗽声此起彼伏。
牲口也疲惫不堪,打着响鼻,身上冒着热气。
王头儿清点人数,万幸没有人被冲走,但有好几个人在河里滑倒呛了水,还有几个被浮冰撞出了淤青,更有不少人一过河就开始发高热,显然是冻坏了。
气氛压抑得可怕。
这才刚上路没多久,就遇到这样的难关,后面的路还有多长?还有多少这样的河要过?
“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有人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早知道……还不如当初……”绝望的话语开始悄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