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盐里藏着的命簿

沈知微捏开铁筒,谢玄的小楷在丝帛上如刀刻:“七省盐商已聚金陵,明日递折子。”她将丝帛对折再对折,直到折痕深嵌进帛纹里。“去皖南秘窑。”她抬头看向小满,“窑底未燃尽的木炭灰,混醋酸蒸馏,我要看看他们换了什么新毒。”

小满应了声,转身时靴底带翻个药罐。

沈知微弯腰去捡,余光瞥见狼尾袖中露出半截铜管——是她昨日封的乌银残渣样本。“等等。”她取过铜管,将血晶滤膜对准烛火。

蜂窝状的纹路里,环状沉积层比昨日厚了一圈,“毒素在变异。”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们在升级配方。”

狼尾的瞳孔缩了缩:“需要属下加派人手——”

“不必。”沈知微打断他,从药箱里取出新制的羊皮信袋,“把这个送进宫。”她将蒸馏出的结晶和《金魄蚀脉二型预警录》封入袋中,提笔在信末添了句:“若陛下明日早膳盐粒亦含此物,请问——天子可免?”

子时三刻,医帐外的梆子刚敲过“天干物燥”,帐门突然被利刃划开道缝隙。

沈知微反手抓起案头的手术刀,却见乌勒提着带血的佩刀撞进来:“截住五个,跑了俩。”他踢开脚边的黑衣人,“这俩咬了牙囊,一个死透了,一个还剩口气。”

濒死的黑衣人突然抓住沈知微的裙角,指甲缝里塞着盐粒:“你们救得了今天......救不了百年饥荒!”他的声音像破风箱,说完便断了气。

沈知微蹲下身,掀开他的袖口——布料磨损的痕迹从手腕延伸到肘部,是常年挑担磨的;再看脚底,茧纹粗粝交错,分明是盐场苦力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