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黛玉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拢了拢披风。

水溶并未立即开口，他缓步走近，在离她三步之遥处停下，与她一同望向波光粼粼的河面。沉默了片刻，空气中仿佛有种无形的张力在蔓延。

终于，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在这寂静的夜里，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在黛玉的心上：

“今夜月色很好，冒昧前来，扰了姑娘清静。”他先致歉，语气诚恳。

黛玉微微摇头：“王爷言重了。”

水溶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那目光如此专注，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心底。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姑娘，有些话，在我心中盘桓已久。昔日京城，宫中种种，非是巧合。那日送你出宫，亦非全然出于公义。”

黛玉的心猛地一跳，抬眸看向他，撞进他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眸子里。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指尖微微蜷缩。

水溶继续道，语速不急不缓，却字字千钧：“我知姑娘心性高洁，不慕虚华，亦厌烦纷扰。故而一直以来，不敢唐突，唯恐惊扰了姑娘的清净。只能借办学之事，略尽绵薄，盼能护姑娘周全，助姑娘实现心中所愿。”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有怜惜，有歉然，也有坚定：“沈氏之事，风波骤起，令姑娘受惊了。我虽可早些雷霆手段平息，却存了私心，欲借此看清人心向背，亦想……让姑娘看清，水溶并非那等趋炎附势、或是畏惧流言之人。”

说到这里，他向前微微踏近一步，距离拉近，黛玉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的松墨香气。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