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孤独感在这一刻被放大。
她打开台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书桌上姐姐苏念的照片,也照亮了她深埋的思念。
她沉思片刻,拿出一张普通的信纸和一盒彩色铅笔。
她开始写信,用词充满了生活气息,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思念家乡的妹妹在倾诉:
“亲爱的姐姐:
见字如面。
柏林冬天湿冷,总让我想起咱们平县家里那床怎么晒也感觉不够暖和的旧棉被。
最近研究所的暖气很足,但我还是觉得手脚冰凉,许是馋你偷偷藏在罐子里,被我偷吃掉的麦芽糖了。
(暗示处境寒冷,渴望归家)
工作一切顺利,同事们都很照顾我,老板更是给我送了礼物,说是最新款的【永久牌暖炉】,用了就再也不怕冷。
可我觉得,再好的暖炉,也比不上家里那盏昏黄的灯。
(表明心迹,思念祖国)
只是,最近出门买东西,总遇到些怪事。
不是路标看不懂,就是明明带了钱,店家却说我的钞票花纹不对,不肯收。
跑来跑去,腿都细了,也没买到想带回家的那种糖果。
(归国受阻)
姐姐,你身子不好,记得按时吃药,多穿衣服。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就是……特别想家。想得夜里睡不着。
随信画了张画,是咱们小时候一起在院子里种的那棵枣树,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
妹:想想”
她仔细地将信纸折好,放进信封。
然后,她又拿出另一张纸,用彩色铅笔看似随意地画了一棵抽象的枣树,
但在树干的纹理和枝叶的走向中,她用极细的笔触,融入了一些只有她和陈知行、周炽才可能看懂的数学符号变形。
这封带着“少女愁思”的信和一张幼稚简笔画,混杂在一堆寄往不同地址的明信片和普通信件中,通过公共邮局寄往了李泽川提供的一个国内中转地址。
她希望,这封看似普通的家书,能穿越重洋,将她被困的讯息,准确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