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若皇上问你为何来 你不必说为表敬意 也不必说为祈圣安。”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似雪地寒梅悄然初绽,柔弱里藏着铮铮风骨,“你只说 臣女年世芍 想见一见这宫里真正做事的人。”

世芍浑身一怔,眼底飞快掠过清明,瞬间懂了这话的妙处。不卑不亢 不谄不媚,既无半分攀附之嫌,又暗合敬重之意,更显出自持与见识。她郑重颔首,声音凝着气力:“我记住了。”

风渐起,卷起檐下铜铃轻响,清越中带着几分寂寥。世芍的身影渐行渐远,步履从起初的微滞,渐渐踏得沉稳坚定,仿佛每一步都踏碎了满地秋光,也踏破了过往的怯懦。

转眼间,竹影婆娑处,山石叠嶂之后,一道水紫色的身影悄然闪出。华贵妃年世兰立于青石阶上,指尖轻抚石栏,眸光如寒潭映月,静静望着世芍远去的方向。见安陵容缓步而来,她唇角微扬,声音低而沉静:“你提点了世芍好些有用的话,想来她定会知道。”

安陵容行至近前,微微福身,语气从容:“娘娘放心便是。世芍姑娘聪慧,一点即透。况且那日咱们细细教她大小周后的典故,又剖析了皇后借古喻今的手段,她心里早有了堤防。这一去养心殿,不是求宠,而是立身,只要不慌不乱,便不会落入圈套。”

年世兰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安陵容脸上,带着几分审视,又似有欣慰:“你倒是真心待她。当年你初入宫时,甄嬛何尝不是这般彼此提点?只可惜……后来的路,都走岔了。”

安陵容垂眸,声音轻得像风:“岔了的路,未必不能回头。臣妾如今已不求什么恩宠荣华,只愿护住几个值得的人,也算……给这冷宫里,留一缕温气。”

年世兰凝视她片刻,忽而轻笑:“温气?这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温气。可偏偏,最缺的,也是它。”她顿了顿,语气转厉,“但你要记住——世芍若真得了皇上青眼,皇后必会疯狗般反扑。咱们得提前布好局,不能让她孤身一人面对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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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明白。”安陵容抬眸,眼底清明,“已让颂芝暗中联络御前太监,打点妥当。世芍献羹时,皇上若问起香粉,便说是臣妾所赠,与年妃无关,不给景仁宫借题发挥的机会。且那香粉中添了微量的合欢花蕊,无害,却能安神定志,皇上闻之,心绪自会平和,不易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