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谢山在京做了七品都事,戴缨就和谢容订了娃娃亲。
十六岁那年,戴缨和谢容本要议亲,戴母却突然病逝,她守孝三年,婚事拖到十九岁。
孝期一满,谢家便派人来接她进京。
初进谢府时,姑母待她亲厚,表妹谢珍一口一个“表姐”,谢容更是温柔体贴,常如儿时一样逗弄她。
然而,不知从哪一日起,一切都变了。
“兄长是不是结识了枢密使家的陆娘子?”她问过谢容。
“莫要多想,都是下人乱传。”谢容当时这样说。
如果那个时候谢容如实相告,她可以抽身,不是非要嫁他。
后来他拿“仕途艰难,需借陆家权势铺路”当幌子,一边风风光光娶了陆婉儿,转头又对她软硬兼施,迫她为妾。
“阿缨,除了我,你没有别的选择,我亦不会让你有别的选择。”
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从她踏入谢家的那一刻。
她成了他的妾室,她院中的灯为他而亮,红绡帐暖,恩宠日久,有了身孕。
直到一日,陆婉儿带人闯进来,两个婆子按住她,一碗黑稠的堕胎药灌了下去。
那是个成形的男婴,也毁了她的身子。
从此,谢容不再踏进她的院子,她拦过他,只换来他的冷脸。
再后来,陆婉儿接连生了孩子,她被丢在这冷院,十年,整整十年……
“阿缨……阿缨……”
恍惚中,她听见谢容的声音,带着颤。
她睁开眼,他两眼通红地将她揽在怀里,他的身体也在颤着,从未有过的失态。
阿兄,为什么啊!她想问个究竟,却已经没力气回应。
日光从浮尘突下,落在身上,慢慢冷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