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层层下达。很快,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大声引导。迷茫的失业者们掏出五花八门的旧手机,笨拙地操作着。智能手机屏幕幽幽的光,照亮一张张疲惫而困惑的脸。
“滴——”
“滴——滴——”
扫码声起初稀落,很快连成一片,像无数细小的雨点击打窗棂。
李念墨的代码洪流,携带着满载基建宏图与金兰反咒纹的能量,顺着这无数道扫码的“门”,汹涌灌入被诅咒污染的数据底层。体育馆顶棚悬挂的几块巨大电子招聘屏上,那些滚动着的、隐约浮动着暗红蛇影的职位信息猛地一颤!随即,蛇影如同被强光灼烧的雪片,迅速消融、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每一个职位信息框边缘,悄然浮现出淡淡流转、充满生机的金色兰草纹路,如初春萌发的生机。
然而,角落里那些纸质的、被撕碎丢弃的招工表碎片,那些实体媒介上的“人牲契约”暗纹,依旧顽固地散发着阴寒的气息。老刘他们身上的霜气,并未散去。
“纸上的咒,光靠数据流还不够!”李念墨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
小主,
---
绝望的情绪如同厚重的阴云,沉甸甸压在体育馆上空。昏迷者家属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看着隔离区里毫无知觉的丈夫,眼泪无声地滚落,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个沙哑的、带着浓重湖南口音的嗓音试探着响了起来: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是那个穿迷彩服的小伙子。他紧紧攥着拳头,目光死死盯着昏迷的同伴,像是在跟无形的怪物搏斗,歌声颤抖却用力。
仿佛一粒火星溅入了干燥的草原。
“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进风雨…”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钳工,用满是油污的袖子狠狠抹了把脸,跟着吼了出来,声音粗粝如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