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鹰子何路通为了逃避浪里蛟李麒的追赶,双脚踹水,两手紧划,逆流而上,正在他奋力往前蹿时,一把牛耳尖刀扎进了他的心窝,也是他游得太快了,哧一声,从心窝开到了小腹,顿时河面上泛起了一片鲜血,接着五脏六腑也牵肠挂肚地漂了出来,想不到跟随黄天霸多年的一个得力帮凶,葬入了御河的鱼腹。
这一刀是怎么来的?李麒不是被何路通甩掉了吗?其实不然,就在何路通拼命逃跑的时候,李麒潜入了河底,李麒的水下功夫比何路通要高出一筹,他始终紧咬着何路通,那当时为什么没要他的命呢?原来,李麒觉得何路通也算是出了名的人,一时不肯下手,不过他一想,不行,刘祥还在他们手里捆着,倘若何路通逃上岸去,刘祥必不好救,况且说,他又是黄天霸的忠实走卒,留不得!想到这里主意已定,这才一刀刺进何路通的心窝,这一刀也是刺得狠了一点,加上何路通游水的惯性,一家伙来了个大开膛,这也是何路通罪有应得。
再说站在河岸上的杨士超,见何路通把贼人赶跑,心说:这鱼鹰子果然有两下子,不过不该节外生枝,贼人赶跑了也就算啦,何必死追不放,倘若出个一差二错,岂不坏了大事,我得去迎他一下。想到这里吩咐人押着刘祥向下游走去,谁知没走多远,见河中鱼群乱眺,一团花红肠子在水中漂流,杨士超不由大惊,急忙呼唤:“何大哥,何大哥,你在哪里?”从下边跑上来的随从惊慌回禀:“大事不好,何老爷肚破身亡,顺溜而下了。”杨士超大惊失色,正在不知所措之际,身后站出一人,高声叫道:“猴儿休走,快把刘祥放了,否则立即要尔狗命!”杨士超举目看时,只见那人头戴六楞青缎子壮帽,青缎子中衣,黑脸膛,络腮胡须,方面大耳,鼻直口翘,六尺开外,令人望而生畏。忙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出此狂言,可知道圣手白猿的厉害!”那人哈哈笑道:“你不就是瘦猴子杨士超吗?有什么能为,你们家出过好东西吗?专给官府抱粗腿!告诉你,咱家是沧州浪里蛟李麒,今日那鱼鹰子已死在某手,谅你也逃不由咱家的手心!”
李麒不是在水里了吗?不错,是在水里了,不过他结果了何路通之后,很快便钻进了芦苇荡里,换好白昼服,带好兵刃,出其不意地来解救刘祥。
杨士超闻言大怒,也不答话。双足用力,跳起一丈多高,举起秋水雁翎刀,搂头就砍。李麒向旁边一闪,顺手从腰中撒出金龙鞭。杨士超没见过这种兵刃,杨士超再饮跳起,向下又砍,李麒的金龙鞭向上一崩,刀鞭相击“呛啷”一声,杨土超双臂顿觉一麻,待他双是点地之时,李麒的金龙鞭向下扫来,杨士超急忙躲避,岂知鞭速迅猛,躲过了脑袋可没躲过头上的壮帽,只听噗地一声,壮帽被抽去半边,头发也被带掉了一片,杨士超见势不妙,抹头就跑。
这时,押解刘样的两个随从,见杨士超一跑情知不好,抡刀向刘祥砍去,李麒在一旁早就防备着这一手呢,说时迟,那时快,金龙鞭一甩,啪地一声将钢刀削落,随之又复一鞭,这一鞭打得厉害,噗地一声将一个随从的脑袋削去了半边,当即气断身亡。另一个一看不妙,撒腿就跑,李麒哪里肯放过,手起鞭落,骨碌脑袋又削了下来。李麒这条缠腰金龙鞭虽不是八锋六刃,使将起来却比兵刃还要锋利,可谓削铁断玉之宝。
河岸上看热闹的人见连伤二命,都吓得呼啦啦散去,李麒来到刘祥跟前,一面割绑绳,一面问道:“贤侄因何至此?”
刘祥松动了一下筋骨,说道:“此处不是谈话之地,救虎儿要紧!”李麒道:“虎儿在何处?”刘祥道:”虎儿与那何路通交战时,顺河而下,不知漂流何处。”“那我们赶紧下游去追。”
说罢二人沿河飞奔而下,刚走出一里之遥,虎儿迎面跑上来了,高声喊道:“刘祥哥哥,你不是被那猴子绑了吗?”刘祥道:“多亏李叔叔相救。”虎儿道:“李叔叔还真有两下子,待会儿得教教我水上功夫!”李麒道:“先说说你是怎么逃命的吧。”
虎儿把嘴一咧笑道:“咱虎儿福大命大造化大。正在咱顺流而下的时候,一个浪头把咱卷到岸边,咱来了个就地十八滚,滚到了河边的芦苇荡里,猴子的随从压根没见到咱的影子,他能把咱窦虎儿怎么样!”李麒道:“好啦,好啦,此处不可久留,少时官兵追来又是一场麻烦,走吧,咱们边走边谈。”
虎儿道:“这回咱们仨人就不怕了,可惜没有春薄饼和烧牛肉了。”刘祥道:“你倒忘不了吃,要不是你贪吃,咱早就到沧州了。”李麒道:“快赶路吧!”二人依言,遂奔沧州而去,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