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位于堂口大院的一角,设在一座宽敞的木棚内。此刻正是饭点,棚内人声鼎沸,几十号乌衣帮帮众聚在一起,排队打饭,喧哗声、碗筷碰撞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廉价食物散发的气味。
阿明熟门熟路地带着端木烬排队,一边给他介绍:“咱们堂口的伙食还算不错,量大管饱!就是味道嘛......嘿嘿,别指望太多。”他指了指前面几个大木桶。“一般是杂粮饭,一荤一素两个菜,偶尔能见点油腥。”
端木烬点点头,目光扫视着整个食堂,这里俨然是一个小社会的缩影。帮众们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几个圈子。大部分普通帮众聚在一起,吵吵嚷嚷;一些看起来有些地位的头目和小队长则坐在另一片区域,气氛稍显沉稳;而最里面的一张桌子空着,似乎是为更高层的人物预留的。
很快轮到他们,伙食果然如阿明所说,虽然粗糙但分量足够。两人打了饭,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阿明边吃边继续给端木烬讲着堂口里的一些人和事,哪些人不能惹,哪些人比较好说话。
端木烬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句,大部分心思却用在观察和记忆上。他将阿明指出的几个“方堂主那边”的刺头记在心里,同时也留意着吕堂主这边一些看起来颇有威望的老人。
就在这时,食堂入口处又是一阵喧哗。只见刘三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所过之处,不少帮众都下意识地低下头或移开目光,显然对其颇为忌惮。刘三很是享受这种众人对他的畏惧,脸上带着倨傲的神色,直接插队到最前面,打饭的伙夫也不敢多言,赶紧给他盛了满满一大勺肉菜。
刘三端着饭菜,目光在食堂里扫视,像是在寻找合适的座位。很快,他的目光就定格在了端木烬身上。
虽然端木烬换上了乌衣帮的制服,但那略显清秀的面容和沉静的气质,在普遍粗豪的帮众中还是显得有些突出。刘三眯起他那双三角眼,仔细辨认了一下,脸上顿时露出戏谑的笑容。
他端着饭碗,不紧不慢地走到端木烬和阿明这桌。“哐当”一声将自己的饭盆放在桌子上,震得汤水四溅。
阿明眉头一皱,抬起头,看到是刘三,脸色微变,但还是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刘头目。”
刘三却没理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端木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白天那个钱多烧手的傻大方吗?怎么,五个积分花完了,没地方去,跑来咱们乌衣帮混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