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出口的杂草上还挂着晨露,叶辰刚把最后一名伤员扶上铁牛的背,就被天边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西方的血色云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渐渐凝成个巨大的云涡,边缘的电光像金蛇般窜动,时不时劈落在远处的山峦上,燃起熊熊烈火。
"这是要下血雨?"王胖子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黑泥,磁石链在手里转得跟风车似的,"胖爷我活了二十年,就见过下冰雹下铜钱,还没见过下血的。"
"比血雨麻烦。"马老爹突然把铁锅往地上一墩,锅底的红光映得他满脸凝重,"那云涡在吸灵气,你看那边的山——"他指着云涡下方的山脉,原本郁郁葱葱的林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机,"再这么吸下去,方圆百里都得变成死域。"
玄夜猫突然从叶辰肩头窜出,对着云涡的方向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铁牛也焦躁地刨着蹄子,巨螯不安地敲击着地面,显然感知到了远超之前魔兽的恐怖气息。
"得去看看。"叶辰握紧竹刀,刀身映着血色云涡,泛着冷冽的光,"放任不管,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困龙城。"
张屠户扛起修复好的破甲弩,箭头擦过晨光闪着寒芒:"正合我意。昨儿砍噬肉蚤砍得不过瘾,正好找个大家伙练练手。"他拍了拍铁牛的甲壳,"大虫子,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追上那云涡,胖爷请你吃三斤硫磺矿!"
铁牛像是听懂了,低鸣一声驮着伤员往困龙城方向走去,临走前还用螯肢碰了碰叶辰的胳膊,像是在叮嘱他小心。马老爹则把铁锅背得更紧了,拐杖在地上敲出"咚咚"的闷响:"走!老子倒要看看,是啥妖魔鬼怪敢在这儿撒野!"
往云涡方向走了不到十里,路面突然变得平坦起来,杂草间露出青灰色的石板,显然曾是条官道。路尽头的岔口蹲着两尊石狮子,高三丈有余,鬃毛卷曲,爪下踩着绣球,只是风化得厉害,面目模糊不清,身上还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
"这是......'镇岳关'的遗址?"马老爹突然停住脚步,拐杖指着石狮子底座的刻字,"我年轻时路过这儿,关楼还在呢,后来被一场大地震震塌了......"
话没说完,左侧的石狮子突然"咔嚓"一声裂开道缝,藤蔓簌簌掉落。王胖子吓得往后一跳,磁石链瞬间绷直:"我操!这石头成精了?"
裂缝里透出淡淡的金光,石狮子的眼睛突然亮起,竟是两颗鸽蛋大的黄玉,转动间映出血色云涡的影子。它缓缓抬起前爪,绣球在爪下发出沉闷的轰鸣,震得人耳膜发颤。
"是护关石狮!"铁锅突然喊起来,红光在锅底急促闪烁,"这玩意儿是用龙魂石凿的,能吐天雷!当年镇守边关时,一口雷劈死过三头翼龙!"
话音未落,右侧的石狮子也睁开了眼睛,两颗红玉在眼眶里转动,张口喷出道碗口粗的雷光,"轰隆"一声劈在旁边的古树上,树干瞬间焦黑,冒着青烟。
"还真会吐雷!"张屠户看得眼睛发直,举着弩箭却不敢射——那雷光的威力,比破甲弩的箭气强了十倍不止,"它这是把咱当入侵者了?"
叶辰注意到石狮子的底座刻着"守土"二字,而它们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血色云涡的方向,对众人只是警告性地示威,并未下死手。"它们在护着什么。"他往前走了两步,竹刀插回鞘中,"这些石狮子不是敌人。"
"放屁!"铁锅突然尖叫,"它刚才差点劈中老子的锅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