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外的田野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本该金黄的麦田像被抽干了生气,麦秆歪歪扭扭地耷拉着,风一吹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最瘆人的是田里立着的那些稻草人——足有两人高,骨架是泛着油光的白骨,外面套着破烂的铠甲,脑袋竟是用士兵头盔焊的,头盔缝隙里塞着干枯的头发,随风飘动时像无数只手在抓挠。
"这哪是稻草人,分明是'骨人'吧!"王胖子举着磁石链,链尾的铁钩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你看那铠甲,还有头盔上的锈迹,绝对是战死的士兵骸骨拼的。"
叶辰蹲下身,指尖划过麦田里的泥土,指尖沾着层粘稠的黑液,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瞬间皱起:"是尸油混合了魔气,难怪麦子长这样。"他起身时,瞥见某具稻草人脚下埋着块木牌,上面用血写着"丙字十七号","看来这些'骨人'还编号了,像是在......培育?"
林砚举着札记对照,指尖点在某段记述上:"《黑风城异闻录》里提过,百年前这里打过场恶仗,守军全军覆没,尸身被弃在田里。后来有邪修用禁术把骸骨炼成傀儡,以活人精血浇灌,说是能在'丰收祭'那天唤醒,替他踏平城池。"她抬头时脸色发白,"今天就是农历秋分,邪修说的'丰收祭'......恐怕就是今天。"
"操,还真是赶巧了!"张屠户咬着牙,青铜小刀在手里转了个圈,"要不咱先放吧火?烧了这些骨头架子,看他还祭个屁!"
"不行。"叶辰按住他的手腕,目光扫过稻草人腰间的锁链——那些锁链一端连着骸骨,另一端深深扎进地里,"锁链上有符文,烧了会触发自爆,到时候半个城东都得炸平。"他指向最前排那具稻草人,"而且你看,它们胸口都嵌着块血玉,那是核心,不毁掉血玉,烧再多也没用。"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钟鸣,"当——当——"响了九下。随着钟声,田里的稻草人竟齐齐动了!头盔里亮起幽绿的光,白骨手指关节"咔哒"作响,锁链从土里被硬生生拽出,在地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
"来了!"林砚迅速翻到札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破解之法,"血玉怕至阳之物!正午阳光最烈时,用铜镜聚光照射,能灼碎里面的邪念!"
"现在才辰时!离正午还有三个时辰!"王胖子的磁石链突然绷紧,拽得他一个趔趄——最左边那具稻草人已经扑了过来,白骨手掌带着腥风拍向他的脸,"我靠!这玩意儿不讲武德,不等正午就动手啊!"
叶辰飞身踹开稻草人,脚尖踢在它胸口的血玉上,"当"的一声,血玉泛起红光,稻草人动作明显滞了滞。"它们受钟声刺激,已经提前苏醒了!"他反手抽出匕首,借着稻草人后仰的空档,刀刃顺着白骨缝隙刺入,精准挑在关节连接处,"先拆了它们的关节!让它们动不了!"
"收到!"张屠户应声而上,青铜小刀专挑稻草人膝盖、手肘的位置砍,每一刀下去都能带出细碎的骨渣,"这活儿我熟!以前在屠宰场剔骨就这么干!"他砍得兴起,竟对着一具稻草人喊,"嘿,丙字三号是吧?看老子卸了你第三条腿!"
林砚则举着札记绕到后排,指尖凝聚灵力,在地上画出简易阵法——那是札记里记的"缚灵阵",虽然简陋,却能暂时困住低阶傀儡。果然,几具追过来的稻草人踩进阵中,脚下立刻冒出淡金色的光纹,像被胶水粘住似的动弹不得。
"叶辰!这边有个不一样的!"王胖子突然大喊,磁石链死死缠着具高大的稻草人——这具比别的高出半截,铠甲上镶着银边,头盔里的绿光也更亮,胸口的血玉是暗红色的,"它能说话!刚才骂我是'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