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的炊烟裹着烤飞蚁的焦香飘向天际时,金鳞鱼突然对着旗杆的方向弓起了背。它颈后的鳞片竖起,像排锋利的小刀片,螺旋角的金光里竟掺了丝猩红——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颜色。
“它这是咋了?”张屠户叼着烤飞蚁腿,含糊不清地指了指被捆在旗杆上的独眼龙。那家伙正唾沫横飞地咒骂,破口大骂的内容里总夹杂着“银月谷”“鳞片债”之类的词。
紫霄的短刃在指尖转了个圈,刃面映出金鳞鱼绷紧的侧影:“怕是骂到不该骂的地方了。你看它颈后第三片鳞,是不是比别的亮?那是逆鳞,碰不得,骂不得。”
话音刚落,金鳞鱼突然射出道金红色的光,精准地打在独眼龙的铁皮靴上。那靴子“滋啦”冒起白烟,很快就烂成了堆破布,露出里面长满冻疮的脚。独眼龙惨叫着蹦跶,骂声顿时卡在喉咙里,换成了杀猪似的哀嚎。
“我去,这鱼比我还记仇。”柳半仙摸着下巴啧啧称奇,手里的尸蹩壳粉撒了一地,“早知道它这么护短,刚才就该让它多烧烧那家伙的铁甲。”
机甲蟑螂突然发出“咔哒”一声,彩虹铁甲的光晕竟跟着金鳞鱼的红光泛起涟漪。众人这才注意到,它胸前的甲片上,不知何时多了道细微的裂痕——刚才挡投石机时被碎石划的,之前金鳞鱼修复的是飞蚁啃的浅痕,这道深痕竟没补上。
“这是咋回事?”王臭豆腐举着卤水桶凑过来,桶沿的老卤滴在机甲脚边,“不是说金鳞鱼能补甲吗?咋还留道缝?”
金鳞鱼似乎也察觉到了,游到机甲胸前,用螺旋角轻轻蹭那道裂痕。金光淌进缝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似的,只修复了边缘的小缺口,中间最深的地方依旧黑黢黢的。它急得甩尾巴,溅了机甲一身水,螺旋角的金光忽明忽暗。
“不对劲。”叶辰突然皱起眉,他蹲下身,指尖悬在裂痕上方,“这缝里有股味,跟上次在银月谷闻到的‘蚀甲水’一样。独眼龙刚才骂的‘鳞片债’,怕是跟这有关。”
这话刚落地,独眼龙突然像疯了似的扭动:“你们懂个屁!那是银月谷的‘鳞母’留下的蚀痕!当年它偷了鳞母的逆鳞炼甲,现在遭报应了吧!哈哈哈!”
机甲蟑螂的铁甲突然剧烈震颤,彩虹光晕里炸开无数细小的火星。它猛地转身,铁臂攥成拳头,指节处的甲片因为用力而咯吱作响——这是它第一次露出类似“愤怒”的情绪。
金鳞鱼突然跃到半空,螺旋角对着寨门的方向发出急促的金光。众人顺着光望去,只见寨门外的石板路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银灰色的小虫子,它们正啃噬着地上的铁甲碎片,留下一道道跟机甲裂痕里一样的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