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县衙西南角的一间牢房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汗臭味。
几缕微弱的光线从铁栅栏的缝隙中透进来,照在里面七、八名囚犯身上,更显得他们面黄肌瘦,形容枯槁。
风子垣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人身上。与其他囚犯不同,此人尽管衣衫褴褛,却难掩眉宇间的清秀俊朗。
他正襟危坐,背脊挺直,手中捧着一本破旧的书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风子垣心中一动,缓步走到年轻人面前,轻声问道:“这位兄台,在下风子垣,我看你气度不凡,为何会沦落至此?”
年轻人缓缓抬起头,一双眸子清澈明亮,却带着几分深深的忧郁。他打量了风子垣一番,见他目光真诚,不似那些狱卒般凶神恶煞,便放下手中的书卷,叹了口气,缓缓道:“本人刘玺,家住临江城,原本经营着一家绸缎铺,也算衣食无忧……”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只可惜,祸不单行,家母不久前撒手人寰,她是侧室,身份低微。家父在世时,大伯和小叔便对我们母子多有不公。如今母亲身死,他们更是肆无忌惮,以我是偏房所生为由,勾结官府,霸占了原本属于我的财产,还将我赶出了家门……”
“我心有不甘,便去衙门告状,谁知那狗官收了他们的贿赂,不仅不为我做主,反而将我打入大牢,还说……还说……”
刘玺抹了抹眼泪,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还有其他亲人吗?”风子垣问道。
“亲人?”刘玺苦笑一声,声音哽咽,“只剩下拙荆一人……”
提到妻子,他原本黯淡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便被更深的痛苦和自责所淹没。“没有她变卖家产救我,我这条狗命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心中满是愧疚。“内子如今孤身一人,该如何面对那帮豺狼虎豹?”
风子垣见他如此神情,试探着问道:“令室可唤作李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