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查封的周家几处隐秘库房,昨夜遭不明身份者纵火,部分账册被毁。”

“城内几家与周家、刘成关系密切的大粮商、盐商,暗中串联,抬高米价盐价,市面上已现恐慌抢购苗头。”

“团练营中,被革职军官的旧部,暗中散布流言,蛊惑军心,言称顾侯爷要裁撤团练,克扣兵饷,欲激起兵变!”

阻力,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开始亮出獠牙!周扒皮虽倒,但其背后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并未瓦解!刘成虽被暂停职权,软禁府中,但其经营多年,党羽遍布州衙内外!过山风匪帮更是蠢蠢欲动,随时可能化作一把捅向禹州腹地的尖刀!

与此同时,州衙后宅的“战场”,同样暗流涌动。

刘夫人李氏,一个保养得宜、穿着富贵却掩不住眉梢眼角刻薄之气的妇人,如期而至。她带着厚礼,脸上堆着无可挑剔的殷勤笑容,言语间却句句机锋,试探着明兰的态度,话里话外为丈夫刘成“叫屈”,暗示周扒皮之事牵连甚广,恐非刘成一人之过,更隐晦地威胁,若顾侯爷一意孤行,断了大家的财路,恐怕会激起“民变”,于官声不利。

明兰端坐主位,一身素雅的月白袄裙,神色沉静如水。她耐心听着李氏的“哭诉”与“威胁”,亲手为她斟茶,态度温和有礼,言辞却滴水不漏。

“刘夫人言重了。”明兰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侯爷奉旨牧守一方,首重国法纲纪,民生疾苦。周家罪证确凿,按律当办。至于牵连……侯爷明察秋毫,自会秉公处置,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恶人。至于‘民变’之说……”她微微一笑,目光清澈地看向李氏,“夫人多虑了。侯爷暂停苛捐杂税,为民请命,百姓感激涕零,何来生变?倒是那些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意图扰乱民生之人,才是我禹州真正的祸患。侯爷对此,是绝不会姑息的。”

一番话,绵里藏针,软中带硬。既表明了顾廷烨依法办事、绝不妥协的态度,又点破了李氏言语中隐含的威胁,更将矛头直指那些正在暗中兴风作浪的粮商盐商!

李氏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没想到这位年轻貌美的侯夫人,言辞竟如此犀利,态度如此强硬。她讪讪地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借口府中有事,匆匆告辞离去。看着李氏有些仓惶的背影,明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刘成,果然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