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档案架在阴影中如同沉默的巨人,他熟练地绕过几个标着“特级”字样的封存柜,从一个积了薄尘的角落里抽出一份牛皮纸文件夹。
封面上用旧式打字机印着一行字:《春日井静行为实验记录》。
他吹开灰尘,翻开泛黄的纸页,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其中一段结论上:“……通过在连续感知流中植入微秒级的强制性断裂,可诱导群体潜意识产生预判性回避反应。实验体在无知觉状态下,规避了后续设置的物理障碍,成功率7.3%……”
五条悟修长的手指在纸页上轻轻敲了敲,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深了几分。
“原来你连这种冷门到发霉的研究都读过……不,”他顿了顿,推了推墨镜,看向窗外医院的方向,低声自语,“这次,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佐藤小姐?”
空无一人的剧场里,只剩下几盏昏暗的工作灯。
渡边诗织独自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膝盖上摊着一堆被小心翼翼拼凑起来的纸片。
那是她亲手撕碎的,《笼中鸟为何不飞》的初版分镜草稿。
她将最后一片碎片归位,指尖触碰到画中少女那双迷茫又固执的眼睛,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改编剧本,并非为了揭露什么真相,而是为了自救。
她的母亲,就是涩谷事变中失踪的无数平民之一,至今下落不明。
那之后,她开始反复做同一个噩梦:在拥挤的地下铁站台,人群推着她走向一扇门,门后是地铁崩塌前的最后一分钟。
直到那天,她在论坛上看见佐藤光的漫画,看见那只撞向铁笼的鸟。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共鸣,她不是疯了,只是提前活过了那场无人知晓的灾难。
可现在,佐藤光用一场匪夷所思的灯光秀告诉她,她的“预习”是一条通往死亡的捷径。
如果“看见未来”的代价是指引他人走向毁灭,那“看不见”的混沌,是否才是真正的仁慈?
渡边诗织翻开随身的笔记本,在崭新的一页上写下标题:《未完成的结局》。
可她的笔尖悬在纸上,却再也无法画出下一笔。
第二天下午,木村纱织借着探病的名义,悄悄塞给佐藤光一个U盘。
“老师,我……我偷偷把那天晚上灯光控制台的操作日志备份下来了。”她声音压得极低,像个做贼的孩子,“我发现,在演出前后的一个小时里,有一个IP地址反复连接又断开我们的系统,那个地址……不在校内网段里。”
佐藤光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借口去洗手间,将U盘接入随身携带的微型电脑。
日志数据流淌而过,经过简单的追踪分析,那个可疑的IP信号源,最终指向了东京郊外的一座废弃广播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