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全都到许州,三百多里地,若是不紧不慢地走,大约需要五日。
但沈月陶心系病危的三婶,下令车队加快速度,争取三日便到。如此一来,马车颠簸得厉害,坐在里面绝谈不上舒服。
被捆着手脚塞在车厢角落的乌骨银,耐着性子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做甚。结果马车行了半日,都没等到一个字。
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女人,你还未跟我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沈月陶正埋头对照着地图,结合脑中已知的剧情规划着绕道宣城的路线,头也不抬地敷衍道:“带你回老宅见婶娘,她老人家就喜欢漂亮孩子。看你长得还行,以后就入赘我沈家好了。”
“入赘?!”乌骨银绿眸圆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如此大放厥词?”
沈月陶终于抬起头,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有些疲累的声音听着很是轻慢。
“知道啊,异域来的小子嘛。可惜出身不行,当不了正房,最多也就是个妾室,上不了台面。”
“你!”乌骨银气得胸口起伏,一时竟被她这胡搅蛮缠的话噎得不知如何反驳。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从身份地位吵到风俗习惯,倒是冲淡了不少旅途的枯燥。
驾车的早已换成了后来采买物资赶上来的李远。他之前因故未能随车队一同出发,还以为被贵人抛下了,没想到接到了一长串采购清单,办妥后快马加鞭才在半日后追上车队。
张安则被沈月陶提前派出去办事了,具体所为何事,连李远也不清楚。
乌骨银眼尖,瞥见沈月陶地图上标注的路线并非直指许州,而是绕向了西北方向,一个名叫宣城的地方。他眉头一挑:“你要去宣城?”
“嗯,过段时间我就要嫁人了。”沈月陶漫应一声,随口胡诌,“没见过雪,想去看看。我知道你也没看过,到时候同我一起,和佳人共游塞北,共赏雪景,岂不是美事一桩?”
又被这女人占了口头便宜!
乌骨银气得牙痒痒,正待发作,却见沈月陶忽然俯身过来,掏出匕首——不是对着他,而是利落地割断了他手腕和脚踝上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