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内的空气仿佛凝固。
秦陨怔在原地,混沌的剧痛都暂时忘却。眼前之人银发如瀑,面容却如青年般俊朗,唯有那双眼睛沉淀着无尽沧桑。最令人震惊的是他的面容——与自己竟有七分相似!
"孩子?"秦陨声音嘶哑,"什么意思?"
初代星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青璇和星岚。他的视线在星岚虚影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源界使者,久违了。"
星岚的虚影明显一震:"您认识我?"
"当然。"初代星君轻笑,"你本就是我送入源界的。"
这个回答如惊雷炸响。星岚作为星火传人,觉醒的记忆中从未提及这点。若初代能跨越时空布局,他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种境界?
"青璇。"初代又看向星盟盟主,"创生之瞳用得可还顺手?"
青璇瞳孔骤缩:"您怎么知道......"
"因为我将它交给了你的先祖。"初代语气温和,"寒月一族,还记得吗?"
这个古老姓氏让青璇浑身一震。寒月是她母族的本姓,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连星盟典籍都少有记载。初代竟能一语道破,显然对她的血脉了如指掌。
"您到底......"
"时间不多。"初代打断她的疑问,转向秦陨,"先解决你的问题。"
他抬手轻点,一道银光如流水般漫过秦陨全身。那些紫黑纹路如雪遇骄阳,迅速消退。更神奇的是,秦陨感到体内蛰伏的混沌能量被某种更高阶的力量包裹,暂时陷入沉睡。
"暂时压制而已。"初代收回手,"根源未除。"
这个事实令人沮丧。连初代星君都无法彻底清除秦霄的诅咒,难道真的无解?
"您说我是您的孩子。"秦陨直视初代,"请解释。"
初代星君轻叹一声,走向塔中央的水晶台。台面亮起,投影出一幅全息影像——那是三万年前的星空,七座星门环绕着初代圣塔,构成完美的六芒星阵。
"当年我击败秦霄后,将他封印在亚空间裂隙。"初代的声音如古井无波,"但他早已留下后手——将自己的基因片段混入星髓矿脉。"
影像切换,显示出一颗陨石坠落在天玑星的画面。陨石内部闪烁着诡异的紫光,正是秦霄的基因种子。
"我发现了这个阴谋,却无法彻底清除。"初代继续道,"于是反其道而行,用这些基因创造了新的生命——就是你,晨星。"
画面变为一个培养舱,里面的婴儿胸口有淡淡的星形胎记。秦陨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曾是他的归源印记所在。
"你是希望之子。"初代目光深邃,"我将秦霄的基因与源界能量融合,创造出能同时容纳两者的容器。理论上,你可以吸收混沌而不被腐蚀。"
这个设计精妙而大胆。用敌人的武器对抗敌人,正是最高明的战术。但秦陨敏锐地察觉到漏洞:"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消灭秦霄?"
"因为混沌本身不是敌人。"初代指向塔外,"它是宇宙的免疫系统。"
这个比喻与秦陨此前的认知不谋而合。混沌确实是平衡机制,问题在于秦霄扭曲了它的功能,将其变为杀戮工具。
"所以我既是容器,也是......解药?"
"理论上是的。"初代苦笑,"但我低估了秦霄的执念。他在基因中埋下了暗门,一旦你成长到足够强大,就会被他控制。"
这个真相令人窒息。秦陨的陨星武脉不是天赋,而是精心设计的陷阱。每一次突破,每一次星辰化,都是在向秦霄靠近一步。
"那我放弃力量......"
"是最正确的选择。"初代赞许地点头,"打破了他的计划。"
确实,秦霄需要的是强大容器,而非一介凡人。秦陨主动放弃力量,反而获得了真正的自由。但代价是巨大的——他失去了保护所爱之人的能力。
"现在怎么办?"青璇直指核心,"秦霄正在全面入侵。"
"关键在这里。"初代走向塔壁,按下一块隐藏的晶板。
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个小型密室。中央悬浮着一枚菱形晶体,通体透明,内部却流转着七彩光晕。最奇特的是,它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与秦陨体内的陨星武脉完美共鸣!
"源星核心。"初代郑重介绍,"我的毕生心血。"
这个名称令人联想到《源星典》,但眼前之物显然更加珍贵。秦陨能感觉到,晶体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能量,既不是星力也不是混沌,而是某种更高阶的存在。
"它能做什么?"
"重塑武脉。"初代语出惊人,"不是消除,而是进化。"
这个提议大胆至极。秦陨的陨星武脉已被证明是陷阱,为何还要保留?但初代接下来的解释令人茅塞顿开:
"秦霄的陷阱在于武脉的单向进化——越强大越接近混沌。但若能双向调节,既能吸收混沌,又能净化它,你就真正掌握了平衡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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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构想精妙绝伦。秦陨若能在混沌与源界之间自由切换,就不再是容器,而是主宰!但风险同样巨大——稍有不慎,可能彻底沦为混沌傀儡。
"成功率?"
"五成。"初代坦诚道,"但别无选择。"
确实,秦霄的威胁迫在眉睫,被动防御终将失败。唯有掌握主动,才能彻底终结这场跨越三万年的战争。
"我接受。"秦陨毫不犹豫。
"等等!"青璇急道,"太危险了!"
"没有更安全的路了。"秦陨看向她,"星盟等不起。"
这个事实无法反驳。混沌的渗透已经深入星盟骨髓,常规手段根本无法根除。唯有釜底抽薪,才能扭转战局。
"开始吧。"初代示意秦陨站到晶体下方,"过程会很痛苦。"
秦陨坦然就位。初代启动仪式,水晶塔顶突然变得透明,浩瀚星空直接映入眼帘。七颗特别明亮的星辰同时大亮,投射下七道光柱,在塔内交汇成一点,正好落在源星核心上!
晶体瞬间激活,七彩光晕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秦陨完全笼罩。剧痛如约而至,比以往任何一次突破都更加猛烈。他感到每一寸血肉都在被撕裂重组,每一条经脉都在被重塑重构。
"坚持住!"青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在!"
这个承诺给了秦陨莫大力量。他咬牙忍受着非人折磨,意识却越发清醒。源星核心的能量如手术刀般精准,先剥离了秦霄埋藏的混沌暗门,再重构了陨星武脉的基础架构。
最神奇的是,随着改造深入,秦陨的视觉开始变化——左眼看到的是正常的物质世界,右眼却呈现出能量流动的脉络。混沌不再是可怕的紫黑色,而是深浅不一的红;源界能量则化为柔和的蓝白。两者交织在一起,形成瑰丽而和谐的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