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银心领着两个粗使仆妇,将盛满热水的浴桶和盥洗用具小心翼翼地抬至内室屏风之后。
氤氲的热气很快弥漫开来,带着花瓣与草药的淡雅香气。
她走到依旧坐在床沿、面色疲惫的祝英台身边,轻声道:“小姐,热水已备好了。”
站在一旁的马文才,敏锐地捕捉到银心对祝英台的称呼仍是“小姐”。
而非“夫人”,眼底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不悦。
祝英台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抬眸瞪了他一眼,带着未消的恼意和羞窘。
下起了逐客令:“你出去,我要沐浴了。”
马文才非但不走,反而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
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带着几分无赖的语调说道:
“夫人浑身上下,哪一处我没看遍、亲遍?如今倒与我这般生分起来,真是好生狠心……”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露骨的话语让祝英台瞬间从脸颊红到了耳根,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她又羞又气,却碍于银心在场不好发作,只得用力将他往门外推搡。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出去!快出去!我没洗好,不准进来!”
马文才看着她羞恼交加、却更显生动的模样,心下莞尔,知道不宜再逗弄过火。
便顺着她的力道退到门外,口中却故意拉长了语调,带着几分委屈似的:
“好好好,为夫在外等候便是……夫人可莫要让为夫等太久……”
房门“哐当”一声被祝英台从里面关上,甚至还传来了插上门闩的轻微响动。
马文才站在门外,听着里面隐约的水声和动静,皱了皱眉,眼底却漾开一片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
屏风后,祝英台衣物褪尽,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那些暧昧的红痕与青紫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她小心翼翼地踏入浴桶,将身体慢慢沉入温热的水中。
“嘶——”当热水漫过那些隐秘的酸痛之处,尤其是腿心那难以启齿的肿胀之地时。
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身体瞬间绷紧,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敢完全放松下来,疲惫地闭上眼睛,靠在桶壁上,任由热水包裹着酸软的身体。
银心在一旁伺候,原本只是例行公事地准备添加热水或香膏,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祝英台浸在水中的身体,那遍布的痕迹让她瞬间瞪大了眼睛,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咬着嘴唇,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愤怒:“小姐!你……你这身上……姑爷他……他这是……你这是入洞房吗?怎么好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在她单纯的认知里,夫妻之事应是温柔缠绵的,何至于此?
祝英台依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贴在眼下,轻轻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