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同盟聚义定决战 祭阵半醒母虫狂

母虫穴内,陆九章众人借青铜税典残余金光暂阻晶簇吸力,恰逢鲁尺长老带丐帮弟子携清心粉赶来:一面用清心粉驱散子蛊,一面用寒泉水浇晶簇暂压邪力;税典虽黯淡,却仍能凝聚善念微光。冷千绝则在山坳斩杀三名影盟杀手后,接副将传讯“母虫穴危急”,遂留半数弟兄守山坳,带剩余人赶至破庙;而王振声逃遁后,已将蚀骨晶簇交予魏国忠,还泄露“母虫穴弱点”,导致魏国忠加速激活活祭阵至五成。

黎明前的破庙,像被墨色浸过的旧宣纸,只靠殿中央那盏牛油大烛撑着一点光亮。烛火明明灭灭,将满殿人影拉得老长,投在斑驳的泥墙上,有的像持枪的侠客,有的像持杖的老僧,有的像抱药篓的老农,倒像是一幅活过来的《江湖聚义图》。

庙门没关严,漏进的寒风卷着雪沫子,吹得烛火猛地一颤,差点熄灭。鲁尺长老眼疾手快,伸手拢了拢烛火,铁杖顿在地上发出"咚"的闷响,震得供桌上的瓷碗都轻轻跳了跳。"都围近些,别让风把烛吹灭了------这可是咱江湖同盟的'聚义灯',灭不得!"

他这话一落,满殿的人都往烛火边凑了凑。少林武僧们裹着赭色袈裟,衣角还沾着观星台外围的霜花,双手合十时,念珠转动的"咔嗒"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武当弟子的月白道袍沾着露水,清虚道长手里的八卦阵盘指针微微颤动,显然是感应到观星台方向的邪力;快刀门的汉子们扎着青色绑腿,腰间的镖刀悬在腿侧,刀鞘上的铜环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那是快刀门祖传的"断水刀",昨夜刚磨过,刃口泛着冷光;百花楼的姑娘们揣着香囊,淡紫色的纱裙扫过地面,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冷香,那是她们特制的"醒神香",能防影盟的迷烟;药农们的竹篓放在脚边,里面的金线莲还沾着冰渊的寒气,叶片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流转,像藏着星星;边军将士们的玄铁甲胄上还沾着倭寇的黑血,凝固成硬邦邦的斑块,腰间的破邪油陶罐轻轻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陆九章站在临时搭起的木台上,那木台是用三块旧门板拼的,边缘还留着刀痕------是昨晚丐帮弟子连夜搭的。他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宣纸,正是《江湖查账公约》,纸边用红绳捆着,展开时,上面的字迹力透纸背,是他昨晚用狼毫写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诸位,"陆九章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一股穿透力,压过了门外的风声,"明日黎明,就是决战之时。我们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困在星脉锁的千童------那是江湖的'未来根基';是为了被苛税压迫的江湖人------他们是我们的'立身之本';更是为了'账清天下明'的规矩------这是我们的'根本规矩',绝不能让魏国忠这老狐狸,把江湖这本'大账'算成一笔烂账!"

他把公约举高,让所有人都看清上面的战后承诺:"禁活人抵税,禁私设苛税,江湖账共审,危难时相护。"每一条都用朱砂圈了重点,像给账本上的关键条款盖了戳。

"老夫信陆宗主,信江湖规矩!"鲁尺长老第一个挤到台前,他粗糙的手指在烛火上烤了烤,然后用牙咬破指尖,鲜红的血珠滴在公约上,按出一个清晰的手印。他的铁杖往地上一顿,"俺丐帮弟子,从今天起,就是这公约的'护契人',谁要是敢破规矩,先过俺这根铁杖!"

"武当愿护这规矩,护这江湖。"清虚道长也上前,他的指血淡些,按在鲁尺的手印旁边,像两团交叠的火。他手里的八卦阵盘突然亮了亮,"贫道夜观星象,见紫微星泛光,此乃正义之兆------咱们此战,定能清邪扶正。"

快刀门掌门周沧紧随其后,他的手掌上满是老茧,是常年练刀磨出来的,按出的血印格外深:"俺快刀门之前犯过糊涂,信了王振声的假账,差点坏了大事。今日按这手印,就是要给江湖人一个交代------以后快刀门的刀,不仅斩匪寇,更斩破规矩的小人!"

百花楼楼主苏眉也上前,她的指尖纤细,血印小巧却坚定:"百花楼的'百花瘴',以前是防贼的,从今往后,也是护这公约的------谁要是敢私设苛税,俺的瘴气就先熏得他认不清东南西北!"

药农李伯颤巍巍地走过来,他的手指关节变形,是常年采药磨的,按手印时力气不大,却格外郑重:"俺不懂啥大道理,只知道陆宗主让俺们药农能活下去,这公约能护着孩子。俺的血虽淡,却也是真心实意的。"

冷千绝最后一个上前,他的手掌上还留着昨天与倭寇厮杀的伤口,血珠刚渗出来,按在公约上,与其他人的血印连成一片,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某父曾言,江湖人守江湖,不是为了名声,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安稳过日子。这公约,某护定了。"唐不语双手接过,把公约揣进怀里贴胸的位置,然后掏出算盘,先将残留的金线莲汁液涂在算珠上(能感应邪力),再排列成“胜”字:“陆宗主,这是结合晶簇邪力算的‘吉凶卦’——算珠泛蓝光处,是活祭阵的薄弱点;泛红光处,是禁军可能偷袭的方向,赢面七成!”清脆的算珠声在庙里回荡:"陆宗主放心,弟子定看好这'总契书',绝不让它有半点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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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陆九章站在木台上,开始宣布最终分工,声音清晰,像在给每一笔"战力部署"做分配:

"外围组:冷千绝率铁血旗弟子协同边军守东侧山坳——昨夜山坳残敌已清,此刻需用破邪油涂箭,防魏国忠派禁军偷袭,断同盟后路。冷旗主,你那'破阵枪诀'专克重甲兵,边军的玄铁盾阵配合你的枪,就是咱们的'外围屏障',绝不能让禁军这'祸乱之源'突破,断了咱们的后路。"

冷千绝抱拳:"某明白------山坳若破,某提头来见。"他的绝灭枪斜背在身后,枪尖的破邪油在烛火下泛着红光,像淬了火。

"入口组:鲁尺长老带丐帮弟子破秘道剩余机关。长老,你那'丐帮清心阵'能挡毒烟,秘道里的'险要处'就靠你们清理,确保主攻队能顺利通过,这是咱们的'通路保障',绝不能出岔子。"

鲁尺长老铁杖一扬:"老夫带二十名弟子去,定把那些机关拆得干干净净,让禁军连埋伏的机会都没有!"

"防护组:清虚道长带武当弟子在秘道入口布八卦阵,防影盟偷袭。道长,你的阵盘能预警邪力,影盟那些'暗行刺客'就靠你拦着,掩护主攻队进入,这是咱们的'防御屏障',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

清虚道长稽首:"贫道定布好阵,让影盟的人有来无回。"八卦阵盘在他手中转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救援组:沈青囊带药农、陈阿宝进星脉锁,用金线莲膏解困童账蛊,毁母虫。沈大夫,困童是咱们的'重中之重',母虫是'心腹大患',你们的任务最紧要,一定要稳住。"

沈青囊举起手中的金针,针尾泛着绿光:"陆宗主放心,某定用金针配合金线莲膏,解了孩子们的蛊,毁了母虫。"陈阿宝也跟着点头,怀里的护账符泛着微光,紧紧贴着胸口。

"主攻组:我、唐不语、赵三走秘道攻顶层祭台,找魏国忠,夺活祭阵控制权。赵三前辈,你熟悉秘道,唐不语能算机关,咱们三个就是'破局关键',必须在活祭阵到六成前,夺下控制权,不然所有努力都成了'白费心血'。"

赵三握紧腰间的镖刀,刀鞘上的铜环叮当作响:"陆宗主放心,老汉走了一辈子镖,认路的本事还在,定带你们找到祭台。"唐不语也拍了拍算盘:"弟子会算准机关的'发动规律',绝不让大家中埋伏。"

"牵制组:快刀门、百花楼攻观星台正门,吸引禁军注意力。周掌门,苏楼主,你们的'焚山刀'和'百花瘴'是咱们的'诱敌之策',尽量把禁军主力引到正门,给救援组、主攻组争取时间,这是'声东击西'的'战术部署',不能弱了气势。"

周沧拔出断水刀,刀光映着烛火:"陆宗主放心,俺们定把正门闹得鸡飞狗跳,让禁军顾头不顾尾!"苏眉也笑着点头:"百花瘴一放,保管禁军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分工刚定,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青囊的弟子小素浑身是汗,跑进来时差点摔在门槛上:"沈大夫!陆宗主!不好了!星脉锁的困童...困童开始撞铁笼了!是母虫爆的晶簇核心!邪力反哺母虫,它腹部的子蛊卵囊邪力暴涨,连活祭阵都被引动到五成,孩子们才被强行控制!"

陆九章把公约小心翼翼地叠好,递给身边的唐不语:"不语,这公约你收好,就当是咱们江湖同盟的'总契书',少了谁的手印都不行。"

这话像一块石头扔进滚油里,满殿的人都炸了。李伯急得直跺脚:"俺的小石头还在里面!这可咋整?"周沧也握紧了刀:"要不俺们现在就攻进去?别等明天了!"

陆九章抬手压了压,声音依旧沉稳:"大家冷静,距离黎明只剩一个时辰,现在冲动只会打乱计划。沈大夫,你们救援组提前出发,用金线莲膏先稳住孩子们,我们后续跟上。"

沈青囊立刻点头:"某这就去!李伯,你带药农们跟某走,把备用的金线莲都带上!"药农李伯递来一包晒干的金线莲:"沈大夫,这是从冰渊采莲后特意晒干的备用货!当时就怕母虫邪力反复,现在正好能熬浓汁,增强药膏药效!"李伯连忙应下,跟着沈青囊、陈阿宝往庙外走,竹篓里的金线莲叶片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观星台顶层的祭台,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泛着暗红色的光。活祭阵的进度条悬在半空,红光已爬到五成,每跳动一下,周围的空气就更热一分,石壁上的玄武图腾纹路里,渗出的血珠顺着沟壑往下淌,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散发出腥甜的气味。

魏国忠穿着绣金蟒袍,袍角拖在地上,沾了不少血珠,却毫不在意。他站在祭台中央,手指轻轻抚摸着石台上扭动的母虫——母虫比昨天大了一圈,原本泛黑的身体现在透着暗红,头部的红点还在渗液,却比之前更亮,邪力从红点中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像一缕缕黑烟,顺着祭台的纹路往下流,直通星脉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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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章,你以为找了秘道就能赢?”魏国忠冷笑,声音里满是不屑,他拿起身边的玄铁杖,杖身泛着血光,顶端的玄武图腾与祭阵共鸣,“活祭阵激活六成时,整个观星台都会炸——星脉锁的石柱里藏了炸药,母虫的邪力就是引信,到时候你和那些困童,一起给本千岁的龙脉当‘祭品’,多好。”

旁边的影盟杀手单膝跪地,头埋得很低:"九千岁,要不要现在就去秘道放毒烟?属下带了蚀骨瘴和蚀骨蛊混合的毒烟弹,只要他们进去,就会变成'蛊人',正好给活祭阵添'养料'。"

魏国忠点头,眼神狠厉:“去吧,别让本千岁失望。要是办不好,你就去给母虫当‘饲料’——本千岁养你们影盟,不是让你们吃白饭的。”

杀手浑身一颤,连忙应道:“属下遵命!这就去办!”他转身往外走,脚步却比平时慢了半拍。走到祭台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活祭阵的进度条,红光里似乎映着星脉锁困童的脸,那些孩子哭着喊“娘”的声音,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想起自己的妹妹,当年也是被倭寇抓去当活祭,要是那时候有人能救她,该多好。

魏国忠没注意到杀手的异样,他走到祭台边缘,俯瞰着星脉锁的方向,嘴角勾起残忍的笑:"陆九章,你以为破了王振声的假令,就能赢?本千岁的'后手',比你想的多得多。等炸了星脉锁,本千岁再用母虫的邪力引动龙脉,整个江湖就都是本千岁的!到时候,什么财武宗、什么江湖同盟,都成了'过眼云烟'!"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玉牌,上面刻着玄武图腾——这是控制炸药的信物,手指在玉牌上轻轻摩挲:“就快了...就快了...”

夜风从祭台的窗口吹进来,带着星脉锁里困童的哭声,魏国忠却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狠了。他不知道,刚才那名影盟杀手,在去秘道的路上,悄悄把一枚刻着“影”字的令牌埋在了秘道入口——那是影盟的求救信号,也是他对自己良心的最后交代。

破庙外的雪地里,冷千绝正检查着绝灭枪。枪尖上的血已经凝固,他用布仔细擦着,动作轻柔,像在抚摸一件珍宝。这枪是他父亲冷啸天留下的,枪杆上刻着“守江湖”三个字,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旗主,都准备好了。”铁血旗的副手走过来,递给他一壶酒,“边军的张都尉说,山坳的玄铁盾阵已经布好,箭上都涂了破邪油,就等禁军来了。”

冷千绝接过酒,喝了一口,烈酒顺着喉咙往下流,带来一阵暖意。他抬头看向观星台的方向,晨光已经染红了天际,像泼了一盆血。“某父当年守北漠,就是为了不让倭寇和邪祟害百姓。今天,某也要守住这山坳,不让禁军坏了决战的事。”

陆九章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冷旗主,战后,我陪你去北漠,给你父亲立碑。到时候,咱们一起看看北漠的龙脉,看看你父亲守了一辈子的疆土。”

冷千绝转过头,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好。到时候,某带你去看北漠的日出,比观星台的晨光好看多了。”

两人并肩站在雪地里,风还在吹,却没那么冷了。远处,边军将士们正在检查装备,玄铁盾碰撞的声音、弓箭上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决战前的战歌。

另一边,沈青囊正和药农们整理金线莲膏。李伯递来一包晒干的金线莲:“沈大夫,这是俺昨天在冰渊额外采的,晒干了备用,万一不够用,还能熬点应急。”

沈青囊接过,感激地说:“多谢李伯。有这些,孩子们就多一分希望。”他把金线莲放进药囊,然后拿出金针,仔细检查着针尖——这些金针是他父亲留下的,陪他走过了无数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