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发老人推门出来,德光赶紧爬上石阶,以免他下来迎接。
石屋分内外两间,只有一些木质家具,简朴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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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大爷70多岁,精神矍铄,古铜色皮肤,皱纹像刀刻一般。
德光在坐在八仙桌的长凳上坐下,打开录音笔。
这是一次前期采访,需要在正式拍摄前确定正式的采访要点。
采访进行了两个小时,老人未见疲乏,滔滔不绝。
“这村子的建筑造型怎么这么奇特?”德光将话题导向最关心的方向。
“因为它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军事建筑,”老人目光炯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其实都是士兵的后裔,最早到这里的是一支土司的卫队。”
“卫队?他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年代久远,很多东西只是口口相传,我也不清楚真正的目的。”老人的目光有些躲闪,显然有什么不愿意说。
“村子周围的山上是不是有遗留下来的古洞?”德光试探着问。
“有很多。”一旁的和小强插话,“我小的时候经常爬上去玩。”
“那些洞穴年代非常久远,是存储粮食、军械用的。”老人介绍说,“最初是一些天然溶洞,一代代土司不断挖掘,形成了复杂的洞穴网。”
“我有一次进去迷路了,一整天没找到出路,差一点饿死在里面。”和小强补充道。
张哲翰感觉他们说的正在接近真相,如果这里真的是遗迹,一定不会在村里,而是在那些神秘的古洞。
“您作为木氏土司后人,手里有古代传承下来的文物吗?”德光问到了敏感问题。
老人看了看副村长,沉默不语。
见老人不说话,德光忙说:“我只是了解了解,如果你不方便说可以不说。”
“我要找一找,你们明天再来吧。”老人的话颇有缓兵之计的意味。
午饭安排在向导大伯家,两位女主人忙前忙后,做了一桌村里典型的农家饭,朴实无华,但很可口。
按纪录片行业的规矩,德光坚持付了饭钱。
下午宁妮继续拍村景,安排张哲翰跟着和小强,在副村长的陪同下,上山去找那些古洞。
出发之前,和小强特意在大伯家的厨房里拿了根木棍,木棍的一头裹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一个土司,带着卫队,进了大山深处,在山顶筑起如此坚固的防御工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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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山的路比起来,去山洞的路简直就不能算路,甚至连羊肠小道都算不上。
地上没有土,路在岩石上。
坚硬的地上,一行明显是凿出来的凹坑,在兀然突起的岩石间缠绕延伸。
凹坑刚好能放下一只脚,已经被踩磨得很光滑,一不留神就会站不住。
“古洞只有两个洞口,一个在东边,另外一个在西边。看着直线距离才几百米,真要走出来至少得一个小时,那还是不迷路的情况下。”
和小强在凹坑路上走得很快,毕竟这是他儿时的乐园。
“平时有游客来的话,也能进古洞吗?”
“当然可以,这里与世隔绝,游客稀少,旅游部门的管理到不了这里。”副村长说。
副村长体型瘦削,尖嘴猴腮,与和小强形成鲜明对比。
终于爬到了半山腰,一块十几平方米的平地上,有一棵古松,松下一张石桌,几条木凳。
“就是这里了。”和小强指着松树。
张哲翰这才看见,合抱的古松后面,有一个不太显眼的山洞。洞口岩壁上,有三个隶书大字:藏兵洞。
“这是一位考古学家写的,以前没这字,名字也是他起的。”副村长对张哲翰说。
“藏兵洞”的“兵”,既可解释为“士兵”,也可以解释为“兵器”,看来这位考古学家是个高人。
一进洞口就是个弯道,拐过弯道,一阵冷风扑面而来,风里夹杂着陈旧的味道。
洞里没有灯,伸手不见五指。
“嗒”的一声,和小强用打火机点燃了手中的木棍,原来是个火把。
“村里没有电灯,家家户户都有火把。晚上你再看寨子,很好看的。”和小强举着火把走在前面领路。
山洞一人多高,一米多宽。差不多每隔二三十米,洞壁上就有一个小孔。
“那是古代插松明子用的,就像现在的路灯。”副村长指着小孔说。
弯弯曲曲宛若迷宫,在一个拐角处的石壁上,钉着块木牌,木牌上画着个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