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母亲总会把第一块刚出炉的饼递给他,笑着说“阿颂慢点吃,别烫着”。
他低头把饼皮捡起来,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眼泪却悄悄落在手背上。
怀谷看出他的情绪,没有多劝,只是铺开一张叠得整齐的粗布地图:“从这里到菩提观,要走三天山路。楼家的人肯定还在找玄真道长,我们得乔装成采药的散修,避开他们的眼线。”
他指着地图上一道蜿蜒的红线,“这条是山溪路,沿着溪水走,既能避开大路的巡逻,又能随时补充水源,你母亲当年教过你辨认溪边的草药吧?遇到检查,也能装得像些。”
安子书点点头,指尖落在地图上“菩提观”三个字上。
那两个字是怀谷用炭笔写的,笔画有些歪,却让他想起玄真道长教他写字时的场景。
道长的手握着他的手,笔尖在宣纸上划过,菩提二字的笔画里,藏着平安的期许。
天刚蒙蒙亮,三人就背着行囊出了静室。
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整个雾隐谷,路边的野草沾着露水,踩上去时“咯吱”作响,湿冷的气息顺着裤脚往上爬。
安子书背着一个竹编的药筐,里面放着几株常见的草药,还有怀谷特意准备的药锄。
这是他的伪装,也是母亲当年教他认草药时用的工具。
“走慢点,溪边的石头滑。”
怀谷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时不时拨开挡路的荆棘,“前面那片枫树林,是楼家第一道眼线的位置,我们从林子侧面绕过去,别惊动他们。”
封岩走在最后,眼神警惕地扫着身后的雾气,玄铁剑的剑柄被他攥得发热。
“要是遇到人,我去引开,你们先往枫树林深处跑。”
他顿了顿,看向安子书,“你别想着打架,你的灵力还没恢复,要是被楼家的人察觉到血脉气息,就麻烦了。”
安子书“嗯”了一声,目光却被溪边的一株忧草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