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颂点点头,伸出小手,一边拉住父亲,一边拉住母亲,三人并肩走进了庄严肃穆的正厅。
安子书跟在人群后,看着正厅里的景象。
堂下密密麻麻站满了家臣,每个人都身着正装,神色恭敬。
当楼承之登上主位时,众家臣齐齐跪拜,高声呼喊:“参见家主!”
那声音震耳欲聋,却让安子书的心底泛起一阵酸涩。
他终于明白,父亲当年继承的不仅是家主的荣耀,更是一副沉甸甸的重担。
记忆的画面飞速流转,像被按下了急行符。
楼承之几乎每天都泡在议事厅或禁地,常常彻夜不归,原本俊朗的面容渐渐染上憔悴,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重。
月言夫人则一边打理繁杂的家事,一边忧心禁地的状况,
她的绣绷上永远放着一幅未完成的栀子花纹样,常常绣着绣着就发起呆来,眼神空洞而迷茫。
小楼颂的笑容也渐渐少了。
他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晚饭时分,能和父母坐在一起吃一顿热饭,可大多数时候,他等到的只有一桌冰冷的饭菜和管家那句:
“家主和夫人在处理要事,今晚不回来了。”
安子书看着小楼颂一次次对着满桌的饭菜叹气,小小的身子缩在椅子上,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心里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密密麻麻地疼。
他多想冲过去抱住那个无助的自己,多想告诉父母他不需要太多陪伴,只要他们能平安就好,可他只能站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是一个过客,一个无法干预过去的旁观者。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直到那天晚上。
夜色如墨,楼府里一片寂静,只有父母卧房的窗户还亮着一盏孤灯,像黑暗中唯一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