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书心里有数,又聊了几句就起身告辞。
安子书从唐仁书房出来时,辰时的阳光刚刺破薄雾,落在青石板上,却暖不透他心里的焦虑。
他总觉得,父母的等待经不起拖延。
近日所经历的一切,每一点都在拽着他往破庙跑。
回到客房,怀谷正对着地图标注陷阱可能的位置,封岩在磨银刃,刃光映着他紧绷的脸。
安子书坐在角落,指尖反复摩挲着父亲的玉佩,冰凉的玉面蹭得指尖发麻。
他看着怀谷认真的侧脸,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却都咽了回去。
暮色很快漫上来,楼府的灯笼一盏盏亮起,雾气又开始浓了,裹着栀子花的冷香,飘进客房。
怀谷将玉哨放在桌上,对封岩道:“三更天我们去枯井,先确认锁魂阵的布置,若能毁掉阵眼,明晚去破庙就更安全。”
封岩点头,将银刃别在腰间,余光瞥见安子书盯着窗外,眼神发直,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了,按计划来,你父母会没事的。”
安子书勉强笑了笑,心里的念头愈来愈烈。
他想先去破庙看看,哪怕只是确认父母平安,哪怕只看一眼。
二更天,怀谷和封岩在房里商量细节,安子书借口去如厕,悄悄溜出了客房。
他揣着地图和香囊,沿着西侧的墙根走,避开巡逻的护卫。
白天他已经摸清了西侧护卫的换班间隙,此刻正好是无人的空档。
狗洞比他想象的小,他蜷着身子钻出去时,衣角被刮破了也没察觉,满脑子都是破庙的方向。
雾气在夜里无比浓烈,竹林里的竹叶被风吹得沙沙响。
安子书攥紧九色佛珠,佛珠的光晕微弱,却能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他按着地图走,很快看到了破庙的轮廓。
庙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油灯的光。
“爹?娘?”他轻轻推开门,声音发颤。
供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照亮了满是灰尘的神像,却没看到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