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芗泉身边有一什军兵,其中的什长正在解说:“都看到了,此些射入城墙的弩箭可供攀爬,一旦鞑子攻城,我等尤其要小心沿弩箭爬城而上的鞑子。”
这时李芗泉才知,原来鞑子将巨箭射入墙体,是将其作为攀爬的工具,这法子倒是闻所未闻,日他先人,后世拍得什么鬼电视剧!这攻城的招数,倒真是不少。城头之上也有床弩,但数量不多,谭如晓提过,好钢要用到刀刃上,朱雀军的床弩要用来对付鞑子的望楼、洞子车什么的,因此一直隐忍不发。
朱雀军中除了那些老卒外,有多少人见过这种阵势,皆脸容发白,方才的意气风发已经散去小半,就连李芗泉也是心中颇生惧意,看着一根根射来的弩箭,他只感觉到口干舌燥,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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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的交战,不像后世的导弹攻击,两者相隔个几百公里进行厮杀也只是等闲,甚至直接无人机、无人舰、机器狗对战,好似一场游戏,像这么直接面对面的攻伐,确实需要一定的心理素质,李芗泉是朱雀军统领不假,但他首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会恐惧,也会害怕。就在这一会,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萌生悔意,还是伍监家那老家伙说得对,何必与鞑子硬撼到底,昨日就该弃城而去,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这时,左侧传来吆喝声:“众哥哥,准备杀敌!汝等枪兵,在此组成两伍,但有鞑子冒头,只管用力戳去便是,可记得统领所教的“五点刺”否?汝等几个准备金汤!以防鞑子沿弩箭攀附爬城而上,那些寸白军、白罗罗夷攀爬的本事甚是厉害!好生伺候,莫要被他们耍了,反被夺了性命,最是划不来,晓不晓得!”
这啰啰嗦嗦、一直在垛口嘶吼的家伙,却是谭如晓那厮,这几声喝惊醒了李芗泉,早先自己还率众出击,要为全城军民树立信心,如今自己却萌生悔意?实在是丢人!
坚毅的神色回到他晒成黑炭一般的脸上,排众而出对众将兵朗声道:“巍巍大宋,江河浩荡,万里神州,何来胡骑。铮铮将士,华夏贵胄,操我戈矛,驱逐鞑虏,还我河山!”
谭如晓振臂一呼:“驱逐鞑虏,还我河山!万胜,万胜!”
“万胜!万胜!”
。。。。。。
乌日吉呼冷冷的看着梅硐城头,扭曲的脸上显得格外凶残,他单手一挥:“攻!”
城外,鞑子旗手又变换了旗令,几十骑传令兵不断在敌阵之间穿梭,将乌日吉呼的将令传至各个百户。只一会,便听到一阵密集的鼓点声,在蒙元的三个营寨中骤然传来。
终于,鞑子开始攻城了!
“嗬嗬嗬!”推着重盾的新附军,在各百户、牌子头的指挥下,开始一步一移,朝梅硐城压进,而那些投石机、床弩的发射频率,也开始降低,它们的目标,开始调整为城头之上应战的朱雀军,虽然造成的伤亡并不大,但是临战的紧张气息愈来愈浓。
城外,列成阵列的新附军迈着还算整齐的步子,一步一步接近城池,走到离城一箭之地处,他们稍做了一下休整。
李芗泉瞄了瞄身边的士卒,无一例外的,他们个个满脸是汗,不知是紧张还是天热的缘故。其中一个长宁老卒放下头盔两边与上部的顿项,以保护脑袋,再热也不管了,保命要紧。同时,他用嘶哑的声音低吼道:“兄弟们,鞑子马上就要冲锋攀城,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