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臣立即闭口不再言语,对这名监州大人,他已经领教过多次,别想在嘴巴上打赢这名在大宋官场上浪迹了二十年的进士,要不然,别说那犀利的话如何刁钻,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句也让人无法招架得了。
奇怪的是,知州大人却能与其斗斗法,而且大半时候都能赢。
看着场中走到笔直的四排军将,在李芗泉的吆喝下,无论行走、转身皆是有模有样。伍思成抹了两把汗,仍然一副不过如此的表情,甚至心里有些腹诽“就这么走几步也能练半个月,真是浪费食粮啊”。
其实作为文臣,他只能看看热闹,无法真正理解队列训练这些看起来简单至极的内容中包含的奥秘。
这时,场内传来了李芗泉难得的夸奖声:“全体都有了,今天大家都表现不错,充分的体现了我们作为大宋军人的气概、我从训练中,也深深的感受到了每一个人对这个训练科目的重视,还有大家的配合性,从现在起,我宣布,军将的队列训练结束,接下来,除了每天必须完成的训练科目外,你们要在半个月内将所属都、队、什都教会,半个月后,我们进行队列训练的比赛,走得齐的前三名,我会他们亲自颁发锦旗。好,接下来休息两柱香的时间,解散!”
顿时,校场上传来一遍哎哟声,显然这帮人已经累得够戗。
这位知州大人,还真要朱雀军的每一位都练这花架子,伍思成已经有些不乐意了,他快步上前:“刚才大人提到每个队与什都要练这所谓的队列训练,伍某是不同意的!前日大人说要看看食粮的统计帐目,结果已经出来,请大人过目!”
李芗泉接过帐本,还一边纠正道:“这个队列训练,有三个目的。其一,就是训练军兵的纪律性。训练中,须得所有人皆服从命令方可练成,所以训练队列就是为了训练军兵的纪律性,伍大人亦知,在残酷的战场上,如果没有纪律,军兵就不会服从军将的命令,仗就没得打,我们长宁军州府就没得玩了。
其二,我要锻炼军兵的意志力,队列训练非常耗费体力和毅力的,所以对锻炼士兵的意志力有莫大好处。其三,展现大宋朱雀军的军容军貌,让民众感觉到朱雀军的素质,这也是朱雀军成为一支威武之师的一方面。”
伍思成内心嘿嘿一笑,仍然不认同这位知州大人的解释,他还是固执的认为这是李芗泉要“好看”。
“什么,粮食只能支持到这一天,我们的缴获呢,还包括前番的泸州所夺、夜袭鞑子大营所获?”李芗泉翻到汇总的那一页,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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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伍思成也是一脸的忧愁:“泸州那边未统计在内,只这梅硐城,如今有六千三百八十七人,其中十六岁以上人丁五千六百十九口,亦即八成有余是壮年,食粮的消耗甚大。正如前日与大人提及的,一人一日食米两升,则一个月须食米六十升,亦即六斗,幼儿减半,以六千口计。
每月最低需粮三千六百石,如今训练日重,军兵消耗更甚,大人曾道,三日一顿肉食,需要养猪,大人同时要训练骑兵,草料缴获甚多,但马匹时常喂食精料,是士卒的五倍不止,统共每月约需食粮七千石至七千五百石。
原来城内鞑子有粮八万石,后凌霄城搬去泰半,只余四万石,到今日已食用五千石,后韩正将增援李副统领攻占豹尾寨,又运去五千石,大人从泸州所夺不过区区千余石,不过杯水车薪不足提。上月夜袭鞑子大营,夺粮万石,加上各家各户所捐,尚余四万二千石,合五、六个月之用。”
伍思成又道:“至于后来张正将征泸州所得,多用于泸州那面汪宣赞(赞画)招抚民众、训练梅岭堡军兵所用。不可否认,该地地广人稀,但新得民众共计一万上下,所剩缴获不多,又错过耕种,虽有补种,对梅硐城助益无多。此番张正将二度出击,夺下乐共城,也不过缓解当地食粮窘态。须撑到秋收之后,方能对梅硐城有所回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