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让都总管甚至行枢密院事稍微关注一下,这比起在千户府里一步一步往上爬,那要不知好上多少倍。
其实,这牌子头也不仔细想想,这巴图鲁什么身份,虽不说也速答儿总领四川,就是军民府都总管,也不是寻常人能见得到的,巴图鲁有几斤几量,能在都总管、行枢密院事面前说上话,巴图鲁无非就是在儿时好友前吹嘘一番而已,但这牌子头就是信了。
于是,牌子头打算自己的人马亲自上阵,以博取功名。他对李芗泉不肯乖乖就范也没有太在意,这结果在他的意料当中。牌子头目测了双方之间的距离,约180步,这个距离上,他的大弓不一定能箭射到对岸,就算射到也绝对没有了穿透力。他回头在自己的牌子里挑了个精瘦的骑兵:“去将此獠拿下,把弓替我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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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瘦骑兵反问一句:“若这厮不肯就范呢?”
牌子头瞥了李芗泉一眼,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杀了!”
精瘦骑兵鞑子心下一宽,能毫无顾虑的直接下杀手,这倒比起捉拿活口的要求简单许多。他提口气,鹰鹫般锋利的眼神扫了李芗泉一眼,似乎在看一只业已捕获等待宰杀的绵羊,然后翻身下马,右手提弓、左手提着一把精铁打造的带钩长枪越伍而出。
一湖之隔的李芗泉见对方阵中无缘无故走出一人,看其走向似乎是要绕过水潭前来,他不解的同时,那股发自心底的不安感觉也越来越浓,对方身上散出的杀气,让他不得不做些防备。
那鞑子沉稳的脚步越来越近,双方的距离也逐渐缩短,该人已经走到上次李芗泉烤鱼的地方了,距离约两百米。李芗泉紧握了一下手中的马修斯远征复合弓,虽然这个时节尚不炎热,但他分明感觉到手心冒出了汗,同时,力量也从手掌源源不断的注入身体。
在二百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他使用复合弓的命中率甚至可以追平步枪,这源于李芗泉练枪的时间只有两年多,而用弓的时间已经达十年,且无论是反曲弓还复合弓,都玩得烂熟。
这把昂贵的远征复合弓并没有配瞄准具,原因很简单,原主人并没有配,不过李芗泉却不需要,他射箭主要靠感觉,甚至撒发器也很少用,从内心上讲,他更喜欢用反曲弓,可以找到传统的射箭感觉,但就是费力的缺陷让他经常性的使用复合弓。
那家伙过来要干什么,我该不该先下手为强?但是,万一人家只是来谈判的呢,一旦我射箭将其杀死或杀伤,这梁子岂不是再解不开了,怎么办,怎么办?
对方的身影越来越近了,已经绕过水潭来到了同一侧。李芗泉甚至将对方的面貌也看了个大概,鼻子高耸,眼睛内陷,肤色较白,模样不像蒙古人,倒更像中亚人一些。但当下生死关头,李芗泉没有心情研究对方的人种族类问题,他目测了一下距离,大概只有百三十米上下了,这个距离上,他不敢说十成把握射中对方,至少八九成还是有的。但对方仍然没有做出攻击的动作,他不想主动挑战,因为李芗泉还对蒙古人抱有幻想,希望能和平的达成协议。
那名瘦瘦的下马骑兵越走越近,半月湖边大半个人高的茅草将他的下半身都挡住了,李芗泉自然的感觉到心脏乓乓直跳,越跳越快。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派一个人来,问题是这人似乎不怀好意,一股不安感将李芗泉完全笼罩住。
见势不妙的刘士仁等人也不招呼李芗泉,开始往回走,显然他们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这时,李芗泉不得不出言警告:“你们要干什么?停止前进,再不停我便要放箭了,我们再谈谈、再谈谈!”
但是,对方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