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躲在角落静静等待着,从隔离布中透出的灯光就这样亮着,直到一名女子从黑暗中慢慢走来,她拉响手中的铃铛,在风中晃动了三下。片刻之后,那位队长的营帐便被拉开了,琰从阴影中得以窥见,那走出的军官半边脸上的麻子。
“刘天御...”琰微微一惊,但手中的相机已经按下了快门。琰随即又再次走向了之前那名女兵的营帐,他站在营帐的门口,嘴角再次泛起了微笑。
“果不其然,搜寻的当时所感到的异样,原来是这个。这枚挂在门口的铃铛,原来是这个用法。”
...
第二日一早,警戒线附近再次被围得水泄不通,第二军的士兵们如同往常一样再次现身闹事,第三军与对方紧张对峙着,可刘天御像是有意怠慢般,直到日头高了起来,才带着身后的一批人缓缓出现。
刘天御站在对面,清了清嗓子,可怀里的受害者却有些抗拒地挣脱了刘天御的怀抱,她魂不守舍地站到了一边,低下头不敢言语。而刘天御却并没有在意更多,仍是对着第三军的众人喊道:“第三集团军的人听好,你们所做的下贱之事已是板上钉钉,再交不出人,别怪我不顾及战友之情,对你们不体面了,我已经给够了你们时间,仁至义尽,希望你们识相一点,要么交人,要么让武陶和乾惟贤亲自给我跪下来赔礼道歉!”
“你好大的胆,武陶也是你配叫的?”第三军的士兵们听罢,瞬间义愤填膺,大声抗议着。
“我们各事其主,金云团长和武陶也是同级,各搬出来,我也不怕你们。何况你们有错在先,我也不是什么一般人物,给我磕一个又如何?”
“呸,你是个屁!”声音变得更加响了。
“就是,你算什么东西?”
“给我提鞋都不配!”
刘天御听罢,却是不恼,反而心中暗喜,见目的达成,便继续说道:“少废话,你们这群草包军,做了事却不敢当,在这耍嘴皮子有什么用,有胆子就上来,我倒要看看你们吃的饭里有几口长在了胳膊上!”
刘天御话毕,第三军的士兵们果不其然躁动了起来,有部分人的脚步已经越过了警戒线。
就在这时,人群再一次退开了一条道来,四位队长再次赶到,只是这次,他们的身后多了三名普通士兵。
刘天御见到这些人的到来,眉头一皱,嘴里不禁“嘁”了一声,却仍然保持着方才的嚣张,不退后半步。
“你真是跳梁小丑,还敢来这闹事!”乾惟贤走上前便对着刘天御喝道。
“乾惟贤,谁手里有理,谁底气才足,到底谁是那个跳梁小丑,我们抓出了犯人才知道!”说罢,刘天御再次拉过身旁的那名女兵,拽到身前,“你们军中既然有人看了,却无一人敢认吗!”
“敢认。”只听得四位队长后面传出一声应答,刘天御愣了片刻,人群当中走出一名红发青年,身后跟着的一男一女却是普通士兵的打扮。他走到了最前方,与刘天御直面而立,那股风轻云淡的自信令刘天御都下意识地紧张了片刻。
这样的回答让刘天御始料未及,可他马上反应过来对方只是在诈他,于是又摆出方才的嘴脸说道:“小红毛?倒是看上去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是你做的?”
“如果是的话,你会怎么做?”琰镇定自若地问道。
刘天御嘴角一咧:“对于这种偷鸡摸狗之辈,当然是要在所有人面前跪下道歉,当街示众。随后军法处置,带回军营关押扣留,剥夺职务。”
“原来如此,无论官职大小都是如此吗?”
刘天御挑了挑眉:“天子与庶民同罪,可不管你是什么大官,哪怕你是武陶儿子也一样,今天都得跪下给我们磕头!”
“哦,那好吧。犯人不是我。”琰挠了挠脸,脸上的微笑不知是戏谑还是礼貌。
“你...你说什么?”刘天御始料未及,一时间竟然语塞,随后意识到被戏耍的他瞬间暴怒,“你这混账,方才还说敢认,现在又说自己不是。怎么,畏罪了?已经晚了,你不认也得认,说出的话可要负责。”
“刘队长,为什么这么着急抓到犯人,能找到人顶罪就可以了吗?”琰不慌不忙,“我是说我要认,但不是认自己,我要现场认出那个犯人。”
琰的一席话让在场瞬间骚动了起来,且不论是否真的存在犯人,光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就已经足以让所有人感到诧异了。可偏偏又是这号人,居然让队长们也为他开了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