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陆呆呆地念着这三个字。
加入锦衣卫,就意味着他这一生都要与血相伴。
“不愿意?”
“我愿意。”
杨陆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
“我来做你的刀。”
虽然出乎意料,但既然穆远漠这么说了,他就这么做好了。
反正死也是把命给他,活着,也是把命给他。
就当从今天开始,他已经死了吧。
“谁要你做刀了。”穆远漠的声音再度响起来。
接下来的这句话,简直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喂,你小子,要不要来当我的弟子啊。”
“?????”
这下子,不光是杨陆愣了,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愣了,只有陈同的嘴角勾起了一道浅浅的笑容。
白忘冬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抽动。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的既视感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那个吧,就是那个吧。
“做我的儿子吧!”
淦!
他今晚导的这场戏是复仇悲情剧,不是他奶奶的热血漫啊!
“毁了,全tm毁了。”
白忘冬一下子捂住脸,蹲在了地上。
旁边的紫云儿等人刚刚回神,就把奇怪的目光投向了他。
唯一知道内幕的陈同站在他旁边,笑得更开心了。
……
等到众人回到地面上之后天已经蒙蒙亮。
今晚一晚上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就算是工作强度较大的锦衣卫都一时间有些恍惚。
月神教是清理不完的,但经此一事,恐怕是元气大伤,想要再成气候,没个三五年是不可能的了。
“不是说好了不杀鹤留声吗?”
紫云儿好奇对着陈同地问道。
“不是说,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吗?”
“对啊,锦衣卫的仇就算是消了,但杀他的人又不是锦衣卫,杨陆有他自己的仇。”
陈同温和地回复道。
也不对,现在杨陆也算是锦衣卫了。
“所以,从一开始,副千户大人就决定好了要让杨陆动手?”
“白忘冬的要求。”
陈同回忆着那一晚上,他和白忘冬的交谈。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感叹,这一晚上的事情中,几乎全部都在白忘冬所编写的剧情之内,虽然有些地方一丢丢的出入,但大致来说没有半点出错的地方。
“罗睺养了个好属下。”
怪不得会把碧水明珠这般珍贵的东西交给白忘冬呢,这不是信重又是什么?
说起来,他们凤阳府锦衣卫千户所的三位领头人其实都不是罗睺的亲信,毕竟北镇抚司新建,罗睺才主理这个位置没两年的时间,手下的亲信能有多少?
他们三人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蒋瓛蒋指挥使提拔上来的部下。
永乐朝一开,他们也就自动成了中立的立场。
白忘冬这一来,也正好提醒了他一下,是不是该找个机会上京去见一见这位怪物一样的镇抚使大人呢?
“对了,白忘冬呢?”
听陈同这么一说,紫云儿一下子想起来什么,开口问道。
陈同环顾四周,好像也找不到白忘冬的身影了。
人呢?
“他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徐妙锦出现在紫云儿的旁边,开口说道。
“收了一封信,然后就急匆匆地找他的牛去了。”
“走了啊……”紫云儿一时间有些怅然,虽然只是相处了两天的时间,但这两天过的有些太刺激,每一个环节都有白忘冬的参与,这让她一下子没有适应白忘冬的离去。
算了。
不辞而别的人不值得说一声再见。
就给他来一句。
“一路顺风。”
这就够了。
……
而此时的白忘冬正坐在牛车之上,看着手里的枝条,咂了咂嘴。
“顺德府有变,速来。”
比他预想得早了一些。
啧,熬了一个大夜,刚想补个觉来着。
“话说回来,我今晚是不是打了一晚上的白工啊。”
白忘冬突然惊觉。
好像到了最后,他啥也没捞到。
也就只有那小半枚灵晶和从千户所顺走的三瓶红鸾液可以安慰他那受伤的小心灵了。
想到这里,他取出那枚灵晶,朝着天上一抛,鬼面印记一闪而过,将它一口吞下。
就当是赚了个零食钱好了。
催动手中的碧水明珠,眼前的河流骤然分散,一条水道缓缓浮出,大开道门迎接着牛车的前进。
“算了。”
白忘冬伸了懒腰。
他慵懒地靠在牛车上,轻轻一笑。
不管怎么样,这一晚……
“爽了就行。”
水道吞没,牛车就这样消失在了原地,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