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牛茫然站了好一会,突然道,“周宗师,能让我回去想想吗?”周舒轻叹声,“这样吧,上次老夫算是欠你个人情,这次又收了这份药材,老夫给你配一百多两的但算你三十三两,十年内还清就行。你媳妇已三个多月了,多拖一天胎儿就多危险一天。”
秦大牛轰然跪地,接连十几个响头磕下。
看着秦大牛扶着蔡氏离去,周舒摇摇头又是声轻叹,招来一旁的儿子,“去看看仓库,不够的尽快进。”儿子小声道,“父亲,那株药材最多值五十两,真要配一百多两的,我们可至少要贴进去二十多两银子,还不算你的”
周舒不待儿子说完,右手已扶上拐棍,儿子急忙后退几步,“我去看看仓库。”说着就逃,没想身后突然传来拐杖重重顿地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父亲冷喝,“站住!”儿子身子一抖,连忙停下,转过身去低着头不敢看父亲。
“你也不想想,”周舒沉声道,“小青村有采药的,他真不知道这药材大概价值?他来前不知媳妇有问题吧,就算请老夫亲手检查也无需五十两吧,那他为何还送?他这是看得起老夫!这是做人!整天就知道家产家产,人都不会做,再多家产你也守不住!咳、咳!”
儿子急忙上前轻拍父亲后背,“别气、别气,是我错了好吧。”周舒一把推开儿子,端起桌上温水喝两口,拄着拐杖站起来,“老夫回屋去躺会,总有一天要被你气死!快去配!错一克打断你一条腿!”
推开卧室门,周舒在躺椅上慢慢躺下,伸手拿起条薄毯盖好,闭上眼,突然轻声道了句,“朋友来看老夫,怎么不走正门?”“正门太亮,还请周宗师见谅。”
“你无伤无病的,下次还是走正门的好。”“周宗师果然厉害。我有一事想求周宗师。”
“说说看。”
秦天轻步走到依然闭目躺着躺椅的周舒旁边,将从马三处紧急拿来的三百两银票放在他手上,“这是三百两银票,想请周宗师给秦大牛媳妇用最好的食材和药材,但不要告诉他,他的银子照收,多余银子算是周宗师的诊费。”
周舒似乎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愣了会才道,“你是他什么人?”秦天笑笑,“十多年前受他大恩而已,还请周宗师恩准。”
周舒将银票拿在手上来回抚摸着,好一会才道,“兔子肠胃弱,不宜喝冷水不然易拉稀脱水而死,溪水因时刻流动致使水温特别低。白果喜水喜阴,有它在的溪水温度更低。两者结合,你得出个什么结论?”
秦天愣了!
“望闻问切是医家吃饭家伙,老夫若连黄口小儿的声音都分辨不出,这么多年的医真是白学了。”周舒弹弹手中银票,“大牛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老夫都有些嫉妒了。你应该叫秦、秦天吧,回答老夫个问题,老夫就答应你的要求。”
秦天揉揉有些僵硬的脸庞,“老爷子,你这联想是不是有些太牵强了?”周舒扬扬手中银票,“牵强?银子可是好东西啊,多少人因它连人都不做!这些年,老夫见过太多生死,生死门前拼命拽人的,只有至亲。”
“老爷子有双看透红尘的慧眼,秦天佩服,百年白果是我发现的。”秦天笑道。周舒放下银票,“老夫本以为那白果是假的,怕害了别人才去看看。发现是真的,老夫就有意和你父聊聊,当时就有些怀疑,其实是他那个常年在小青山生活的呆傻大儿子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