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情况和往常一样,在第二天的钟声响起之前,总算回到家的姜铃只看到厨房里多了一台立式单开门的冰箱。这应该是黄云的杰作,老爹那种扶不起的阿斗是绝不可能想到给家里添砖加瓦的。
姜铃从自己房间里找出一个密封袋,把包里的半斤多管制药物装到里边,再贴上一个“请勿乱动”的标签,随后将其放进冰箱的冷藏室的一处角落。她在开冰箱的时候就看见里面塞了不少“绿爪”饮料和几袋切好的蘑菇,而冷冻室里则放着几根诡异的红白色腊肠。姜铃几天没吃东西也没感觉到饿,所以她只是拿出一罐饮料喝了起来。
躺倒在自己柔软的床上后,姜铃感受着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温暖。她其实没有那种重土思乡的感情,甚至是在哪儿都能睡得着,但今天的经历很特别。她的过去不是别人的过去,物是人非的感觉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在经历着变化,但哪怕是同一块地方,在不同的时间尺度上,所有人所经历的都是不同的。
“真想看看啊,看看未来~”她就这么想着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早晨醒来的姜铃已经恢复了精神,据说有研究表明人的每次深度睡眠就相当于一次死亡,苏醒后的你就不再是前一天的你了,而你的自我认知只是大脑对过去的记忆产生的错觉。她觉得这种猎奇研究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至少可以解释休息过后通常可以把前一天的不愉快统统移除,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不会觉得睡一觉就等于死一次,那样的话过去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
“老爹老妈,我出门了~”姜铃现在还有事要做,所以这天她又起了个大早。打开房门的她,看到姜文文正枕在黄云的白皙肚皮上睡大觉,而黄云的神色则有些不自然,就像在做噩梦。她觉得这两人最好还是分床睡,不然总有一个的睡眠质量会特别差。
通道里的行人都对这个拎着黑垃圾袋套着的包裹的漂亮女人抱有忌惮,在姜铃不紧不慢的脚步中,纷纷让开一条通路。她还以为会遇上什么奇奇怪怪的搭讪或者不长眼的人撞上她,然而实际上真没那么多傻乎乎的家伙成天在路上找事,况且如果真有什么本事,早就会去自己找点挣钱的工作了。
一区与三区之间隔了个二区,姜铃现在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她经过的两个连接段都有着相似的跳蚤市场和列车停靠点,她现在对这种假货市场不太感冒了,这种市场可不像它们传入国内前那样什么都有。国内的市场里不可能出现什么毒品或者赃物,而西方的那些原版跳蚤市场,实际上只是一些公开的销赃窝点,当时他们还宣传说这种玩意儿是环保的举措,这简直是令人可笑。
穿过若干隧道,再等上数十分钟的电梯,再经过一些七拐八扭的通道,再等上十几分钟的电梯,姜铃总算抵达了一区的地面一层。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站里要分区管理,几百人就是乌央乌央一大群,人数一破千就是人山人海,而站里常年都会住上十几万人。
这里的集散地的状况和两天前一样,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也只是单纯的时间太短了。时间的长度在不同地区的概念是不同的,也许这里的一小时可能相当于边缘地区的几分钟。姜铃按照记忆摸到了那家废土酒吧,这家摊贩的老板好像对她还有些印象,在她经过时,他还对她打了个招呼。姜铃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但她没有停留,她径直穿过了这条小街,再一次来到了那条小巷。
姜铃到达这个修理铺子的时候,那个小老头还在用一个磨砂机制作什么东西。这个小老头注意到又有人前来,但手里的活却没有停下:“等一下,等一下!”
她找了一块干净些的地方,把手上的东西轻轻放在那里,随后坐到那个包裹上,就这么看着这个修理工慢慢忙活。
她大概等了十几分钟,有一说一,看他手里的那根铁棒逐渐改变形状,最后变成一根转轴的过程真的很有意思。如果不是姜铃还有事情要请他做,她觉得自己能一直看上一天。
“你是?你是前天下午来借过铲子的人吧?”他把身前的磨砂机的电源关闭,等它的电机彻底停下后,才直起身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