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不仅是村中长老,更是村中一家旅馆的店主,几乎所有过往的商旅车队都会在他家歇脚,所以老头子基本上也脱离了农夫的行当,为人处事颇为圆滑。
进入旅店,亚特谢绝了老头派人照料马车的好意,让罗恩带着几个士兵亲自看押。
进入旅店一楼,老头吩咐后厨准备了一大桌熏肉面包和豌豆麦糊等食物,又从酒柜后抱出了一桶品质上佳的啤酒倒满一个木杯,端起木杯一饮而尽将杯子反扣过来以示饮尽,然后才让酒保再拿了几个同样的杯子给亚特几人一一斟满,客气地说道:“这位老爷想必是第一次走这条商路,小心些总是没错的。不过这条商路已经繁荣了数十年,七八年前还偶尔有商旅行人在路途中遇害,不过自从勃艮第公国派出军队清剿之后,这条路上已经多年没有发生过这类事,所以您可以安心地吃住行走。”
老头说完拍了拍啤酒桶,道:“这桶啤酒就算是我送给各位远客的,以后行商过路但凡是诸位远客路过,无论入驻与否我这里都有一桶好酒等着客人免费来取。”说完就很自然的离去。
亚特觉得这个老头很有意思,猜到自己有所防备所以第一杯酒自觉地替客人品尝,让客人宽心也免得尴尬,然后又大方地赠送啤酒,扬言只要是路过无论吃不吃饭住不住店都可以来免费喝一桶啤酒,这样的灵活头脑也只能在这种商贸繁荣之所才能练就。
亚特喝下了一杯啤酒,打量了一眼旅馆,如今天气日渐清冷,就算有商旅行人来往也是急忙着赶到目的地完成贸易,所以这家旅馆客人并不多,店主老头也十分清闲。
亚特端起了酒杯,踱步来到了站在酒柜后清点账册的老头跟前,笑着说道:“我也算是见过不少人,却很少见到阁下这样的精明人,你这一桶随时来取得啤酒,不知道要吸引多少商旅行人来你店中吃喝歇脚。恐怕阁下不是普通农户出身吧?”
老头子停下了手中的鹅毛笔,看了一眼亚特,答道:“老爷,老头我不敢在勋贵面前称“阁下”,我叫布里吉特·福斯。您说得没错,普通农户也不会拿着鹅毛笔记账。我家原本是法兰西的一个商旅家族,不过到我这一代的时候已经破败不堪连裹腹都困难,不过所幸父祖留下了一颗经商贸易的头脑才侥幸没饿死,这些年四处行商,到老了才积攒些钱财在村中安置了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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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心道果然,看来也是一个商海沉浮的人。
“既然你曾四处经商,那正好请问你,从此处往西北如何才能尽量避开城堡要塞和哨卡关隘而尽快抵达巴黎城呢?”亚特说着从怀中掏出了钱袋摸出了五枚价值六十芬尼闪闪发光的小银币轻轻放到了酒柜前台上。
看了一眼台上足够这群人吃喝五六日的小银币,又反复打量了亚特和屋中桌上几人,老头认定这是一支希望走隐蔽道路逃避商税的商队,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轻车熟路,他将银币一枚枚捡起,从容答道:“从此处往西两英里出了山谷就是一片平川,平川继续西行遇到的第一个村庄停下来,找到一个叫桑德拉的中年人,告诉他你们是老布里的朋友。”
“只需要每架马车五十芬尼,他就会带你绕过沿途所有需要盘查收税的城堡要塞和关卡要道,抵达一个叫欧塞尔的港口城市,在那里桑德拉会给你们找到直达巴黎的河船,那些船是往巴黎运送军粮的船只,不用缴税,不过乘坐条件可就实在不怎么样了。”
老头说完特意吩咐一句,“桑德拉每次只接三架马车以下商队的活,若是规模再大他也没办法了。”
老头又看了一眼坐在大厅木桌上喝着啤酒的罗伯特,说道:“不过我看见您的队伍中有神甫随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打着教会的旗帜,只要扬言是给巴黎的教会运送捐赠,保证没有人敢拦截征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