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了解到,老头儿叫韩平安,小儿子叫韩固。
韩固是五品骁骑校尉,因作战勇猛,被忠勇侯看重,掉到身边做亲卫,可以说比实际品级要吃香。
京城居大不易,五品官在京城一抓一大把,韩固又是贫穷农家出身,没有背景没有积蓄,只在外城买了一处三进的宅子。
小夫妻、老爹和侄子加上下人,倒是够住了。
韩固不是那么容易认下救命之恩的,回到家,上了茶,就问道:“不知你们见到家父和侄子时,是个什么情况?”
东有粮道:“我们是从东周村逃出来的,当时没水,就从河床上走,见到潮湿的地方,还能挖些水来。
走了好几天,只看到裂着大缝的河床,我们就上了岸,我和四弟、大郎想去附近村里打听一下情况……”他用平缓回忆的语气,将村子里的情况以及韩老头儿院子里的骨架子都说了。
“那些人都是饿死的,老爷子为了活下去,就……”大郎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尸体和骨架子的情景,还是有些动容,“我们进屋的时候,看到老爷子正割破了手腕,往婴儿嘴里滴血。”
东有粮又将从韩老头儿嘴里得知的大儿子、大儿媳的死因都说了,“四弟让我们将院子里的尸骨挖坑埋了,他自己进了厨房。”
东溟子煜轻描淡写地道:“当时心中不忍,就留下了点儿粮食和水。”
韩固已经泣不成声,“我派了兄弟将爹和侄子接到京城,我爹看到我时还挺正常,吃人肉的事他没提,天天做噩梦,吃肉就吐,渐渐的就……疯癫了。
说话颠三倒四,但每天都念叨救他和屎蛋儿命的菩萨。”
东溟子煜道:“人在绝境的时候,一心想着如何活下来,心志异常坚强。
等安全了,回忆起那些事,反而成了心结,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