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在混乱的现场鼓动:
“跑什么跑!‘七二五’的防暴队才特么有几个人?”
“防暴队都陷在矿坑里了,前面的就是些治安队、联防组,冲过去啊!”
“一堆强化改造的怂个毛啊,冲!”
河道“快速路”上大乱,躲进了狭窄裂隙的老鲍,对外间的混乱却是充耳不闻。
他又按了按刚做了改造手术、且数度包扎的胸口,然后将背后的双肩抱取下,取出里面最大件的东西。那是一套代表了“东七二五区”暴力机关的制服,虽然只是很边缘化的治安队服装。他快速换过衣物,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落单的治安队成员。
他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按着胸口,调试刚刚完成改造升级的核心设备,搜索本次行动的任务频道以及识别码——在“官方设备”中,这已经是有正经权限的治安官,才能拥有的功能;而且还要有行动前的专门授权,才能做到。
可不管怎样,老鲍做到了。
这样一来,被人瓮中捉鳖的窘境乱局,转眼就变成了最好的掩护。
他耐心等待,等着预料中的治安队、联防组,与少数正式治安官和防暴队员反冲过来,接近狭窄裂隙时,窥准机会闪出去,瞬间融入了暴力机关的队伍,也加入了对那些逃犯的围追堵截活动,然后又很快光荣负伤,退了下去。
治安队从来都不是一个令行禁止的队伍,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不可能拿命去拼。
老鲍在里面厮混了快三十年,头顶上的“官方”都换了三茬,对里面的门道再熟悉不过。
他有惊无险地蒙混过关,在清点人员之前,又脱队隐入夜色,纯凭双脚一路疾行到附近较熟悉的小镇,偷了辆摩托,紧赶慢赶,才终于在凌晨时分回到家里。
老妻去世两年,儿子死得更早,女儿决绝远嫁,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
处置了赃物,快速清洗制服并烘干,天色已经微亮,他身心俱疲,却没有喘息的时间,将自己的伤口再做了一层处理,便要前往城市最繁华区域才有的“智械服务和监管中心”,做“隔离”前的报到登记。
他家在城市边缘地带,到市中心需要搭乘一段公交,一段地铁,运气不好遇到“大活动”,还需要走一段距离。
中午之前能赶到,就算不错了。
他将治安员制服重新装进双肩包,着便装出门。
老鲍居住的治安署片区,位于城郊“鹿角山”半山腰,算是高处。今晨下了层薄雾,城郊区域变得模糊不清,好像是不规则条块堆砌的积木,向着远处城市中心的位置延伸开去,似乎已经要触及“东七二五区”中心城边缘标志性建筑“血月钩”,但长久在此的居民都知道。
还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