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摩兹头上的狄安娜眼睛乱瞄，各种意义上来说，她是第一个被天界逮捕的神界人，感觉有点丢脸。

“律法，法律……”韦尔如遭雷击，突然不断重复起这个词语，他占有过两个天界人的身份，读过他们的记忆，对这个词语有一定的了解。

接着，韦尔就像是痴呆了一样不断念叨着这个词语，时而满面苦涩，时而露出笑容，然后大声问道：“天界是用什么来维持法律始终如一的公正属性？”

“必要的武力，统治者的清廉，以及存在人民心中，公认的道德。”夜林平静回道。

韦尔瘦削的脸颊充满激动，微微浑浊的眸子冒出了光，嘴唇颤抖，嘶哑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啊，原来神界少的就是这个。”

曾经是身为地界镇护者的他，职责是记录约定，调解纠纷，他一生中见到了太多太阳底下的罪恶，神界那奉为传统和美德的约定与和谐，被某些人任意踩踏玷污，拿着这一层美好的幌子去行恶劣之事。

他即使去管，可是一人之力又能管得了多少。

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冰冷了，烦躁到想要毁灭一切，推倒重来。

而且善与恶的定义在神界很模糊，各个地区，各大势力，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在里面，逻辑非常繁琐，处理起来相当麻烦。

举个例子来说，员工在工作期间操作机器时，因为失误操作，不仅导致所供职的商会产生了机器的损失，自己还受了伤。

在神界的部分商会，是会追究员工责任，要求员工全部赔偿的。

而在神界，公司也可以向员工追偿，但是必须满足一系列的条件，例如员工是否主观恶意这一重要的衡量标准，非主观恶意的话，只在员工的工资范围之内进行赔偿等等。

韦尔突然明白了，大彻大悟，一直以来神界只以基本的道德去约束和规范善恶，效果太薄弱了，对于恶人来说，等同于无。

神界缺乏“法律”这种标准化的，普适性的，统一性的，强有力的约束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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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露出十分懊悔的神色，“武力也是一种维持和谐的手段，关键在于我们怎么使用，我明白了，但我明白的太晚……”

夜林取出第七帝国的律法书，一套三十本，道：“送你这些法律书籍，你要是被审判然后不死的话，再慢慢看，死了的话，给你陪葬。”

三十本只是第七帝国律法书籍的十分之一左右，完整的法律不单单包括直接约束人的行为，还包括经济，交通，税务，医疗等多个方面，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克尔顿回神界的时候，也带上了完整的一套律法书籍，认为很有价值，可以进行研究，然后以几位隐者牵头，创造出适合神界的律法。

在夜林送书的时候，魔界人纷纷闭着眼睛捂住耳朵，不看不看，都是“脏东西”。

韦尔似乎已经忘记了生死，才一走进飞空艇的船舱，就如饥似渴的翻开第一本的第一页。

如果神界有统一性的律法，有隐者的武力支持，把律法变成人们心中道德的常识，那么那些肆意违背约定的人，那些在阳光底下的恶，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付出代价。

…………

“感谢诸位的招待，那我们先回神界了。”总队长戴安娜和天界的朋友们礼节性握手，然后提着大包小包的各种礼物，和妖妖，比安卡，巴蒂，一起登上飞空艇。

“后会有期。”比安卡和妖妖一起摆手。

芮尔和达卡尔留下了，她们就是暂时的神界外交使节。

飞空艇排开巨大的气浪，然后缓慢加速，直至出现音爆，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贝亚娜她们渴望赏金，但是没跟着一起去，原因是总队长戴安娜提及，对前地界镇护者韦尔发出悬赏的势力不止一个，想要领到所有势力的悬赏然后换算成钱，是一件要走流程，颇耗费时间的事情。

她承诺会尽快把这件事情办妥，到时候让比安卡和妖妖带着赏金回来，但是乐观估计，也要半个月到一个月才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