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堂主呵呵一笑说道：“你看看我，不就知道答案了？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你们有办法祛除体内蛊虫？”李奎略显激动的问道。

孙堂主并没回答，而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李奎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像有块烧红的烙铁卡在喉咙里。篝火的光在他瞳孔里跳得厉害，映得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忽明忽暗，更添了几分狰狞。他突然攥紧拳头，指节压得发白，指缝里渗出的冷汗在火光下闪着微光：“祛除？你可知宗主的‘噬心蛊’有多霸道？”声音里裹着压抑的颤抖，像被踩住尾巴的困兽，“去年老陈想偷偷解蛊，蛊虫反噬时，心口直接被啃出个血洞，死的时候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指都插进了石头里面……那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孙堂主从药箱里取出个青瓷瓶，在火光下轻轻一晃，暗红色的药丸在瓶中相撞，发出细碎的脆响，像春蚕啃食桑叶。“‘封蛊丹’能冻住蛊虫七日，足够等白费新前辈赶来。”他声音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老田他们此刻就在联军大营，蛊虫已被压制，再过两日就能彻底拔除。”说着，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淡青色的蛊印，那印记像条蜷缩的小蛇，在皮肉下若隐若现，“我这‘子母蛊’比你们的毒三倍，半年前解蛊时，血都吐了半盆，染红了大半个药庐，可你看我现在——”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石壁上，“哐当”一声，石屑簌簌落下，拳头上却没沾半点血，只有层薄薄的白灰。“不仅能活，还能打。”

李奎的目光死死钉在那瓷瓶上，像饿狼盯着羔羊，突然冷笑一声，笑声里裹着化不开的绝望：“说得好听！复兴宗的眼线遍布四野，比苍蝇还多！我若反了，谷里三十多个兄弟的家眷怎么办？”他攥紧铁掌，掌缘的棱角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他不是不信，是不敢信，这世上最疼的，莫过于给了希望又亲手掐灭。

“老田他们没有家人？老田都相信我，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孙堂主一脸诚恳的说道。

李奎闻言陷入了沉思之中。毕竟这不是小事，关系到三十多个家庭。这三十多人都是自己的生死兄弟，万一……后面的事情他都不敢想。

李奎盯着篝火里噼啪作响的松木，火苗舔舐着木柴，烧出一个个黑洞，像极了老陈死时心口的窟窿。他突然抓起身边的酒囊，猛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淌进脖子，浸湿了那道狰狞的疤痕。

“随你。我不勉强你，但是你要看清楚眼前的形势，复兴宗和吐蕃人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了，灭亡也就是时间问题。到那时……”孙堂主直视着他的眼睛，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