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一人是咨询钢琴,可这已经说明三家斥资,傅天鸣好友操盘的广告投放已经逐渐在发挥效用。
李安只需做好手上的工作耐心等待便是,正好他接下来手上的事情有一大把。
这不今天上午又接到裴老师的电话,说下午排练,还礼貌地询问他有没有时间。
上次第一次排练打电话时,对方可不是这口气,得亏他提前准备充分,第一次排练一出手就把老裴给镇住了。
今天他有时间,就答应了,本想着排练完刚好时间差不多,昨天傅天鸣群里招呼大家今晚去他那坐坐。
可谁能想到下午两点开始的排练,一直排到刚才。
李安都心疼那四个弦乐同学,他还好,多数都是在听,可四个弦乐同学被老裴折腾的欲哭无泪。
中间就给了他们30分钟吃饭的时间不说,整场排练小提二被骂哭两次。
其他三人也好不到哪去,就好比中提这一遍按照老裴上一遍改的功法拉,老裴依然会打断。
“不对!干什么吃的!”
李安模仿地绘声绘色,说完又开了一瓶1664,摇摇头,语气平静许多,“我真没见过这种排练你,把学生往死里玩。”
秦勇接话:“汗,你是没见过什么叫过分,17年我在奥格斯堡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
说着他桌上的手机响起,拿起一看,是马教授,“抱歉,我下楼接个电话。”
等待秦勇下午的过程中,文晓又问,“陈璇呢?”
李安接过傅天鸣递来的烟,“家里练笛儿呢,晚上连饭都没吃。”
“真够拼的。”
文晓几人已经知道陈璇报名参加了这届法伦贝尔长笛大赛.
“嗐,”李安笑说,“不拼怎么办啊,官网公布的报名表,陈璇是亚洲赛区年龄最大的参赛选手。”
“哈?”傅天鸣惊,“陈璇多大?”
李安:“到年底她才27。”
文晓疑声:“这个比赛有年龄限制?”
李安点头:“16到28,这个赛道上她算老将了。”
陶子谦:“佩服。”
李安笑笑,“是啊。”
陶子谦的话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接。
按道理来说,陶子谦和陈璇虽然年龄差得多,但也算是实实在在的校友,可几乎见不到两人之前在昱东有过工作之外的交流,或者说李安就没见过陶子谦和哪个同事走动过,成天在单位好像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这次陶子谦被调到艺考部当教学主管,两人才有了一些交流。
但是怎么说呢,他觉得这哥们实在不好沟通,业务能力是相当优秀,秦勇绝对的左膀右臂。
李安倒不是对桃子有什么意见,只是桃子一开口他就不想说话了。
这时坐在边上沉默许久的方正开了口,字正腔圆:“提问。”
听到提问二字,李安又想起了上周吃饭,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李安可以听方正说话,也可以看着方正沉默的圆脸,就是不能看方正一板正经说话时的表情。
他此刻是皱着眉的,但又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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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男,27,目前就职于蓝天艺考部,不是秦勇的人,也不是马教授的人,宣传片和名师墙上也查无此人,尚不清楚和注资的第三方金主爸爸是什么关系。
总之一个谜一样的人物,4月21日晚,秦勇接金主爸爸电话,说明天会派去一个新的声乐老师。
第二天八楼就出现了一个留着长发,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长方形哥们,一边擦汗一边找艺考部的大门。
可大门就在他身后。
就这么一个神人。
一名因某无良中介被骗去欧洲某鸡大学留学三年归来的广院声乐系本科生。
是的,方正老师参加了国外的毕业考试,结果回国只收到一张结业证,为此他找中介,发现中介已经跑路,他又特地飞回学校,找到他的导师,而他的导师只说你是我教过最棒的华国学生,然后送了他一瓶伏特加,让他留作纪念。
他当场喝了半瓶,然后抱着剩下半瓶离去。
回国之后他改了微信签名:人生就像半瓶伏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