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文镪作为九十四师政训处主任,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在工作上还算配合,所以面上的关系倒也融洽,最主要的是不能自己媳妇夹在中间为难,这是之前周维汉的想法。
只可惜周维汉去了延州一趟,回来之后文镪却是不见了踪影,再之后闹出了好大的声势,一时间文镪也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
虽说做出决策的是老蒋,但负责牵头联络的却是文镪,山城的那些报刊不敢骂老蒋,却将文镪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对他的脾气还是有些了解的,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投靠咱们八路军,就他这死犟死犟,谁也不服的臭脾气,呵呵,这是脑袋里进水了?”周维汉看着火候铺垫的差不多,半开玩笑的说道。
车上没有外人,赵刚说起话来也少了些许顾忌:“我就知道你会问,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是和师部命令一起到的阎王山!”
“听师部的同志说,文镪先到的平顺,只不过还没进城就被发现,当时老邢正在潞城,徐大力与他联系之后,两人决定上报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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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刚似乎怕周维汉误会,特意解释道:“文镪干的那些事你也知道,这次太南军区吃了亏,战士们心中普遍存有怨气,要是将文镪留在平顺,不见得会出什么事!”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邓政委决定让我将文镪一同带到冀鲁豫避避风头,顺便让你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周维汉挥了挥右手:“可别这么说,我可做不了他的思想工作,顽固不化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他这是在国民政府那边混不下去了,走投无路之下才投了咱们,没准哪天国民政府那边风头松了,他又转投回去,这都说不准!”
“再说,你都称呼他为同志,还用的着做思想工作!”
面对周维汉的揶揄,赵刚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你说他顽固不化,其实你的思想也很固执,不能总拿之前的成见看待人!”
“当然,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可是你也等我将具体情况说完,文镪是一个极有代表性的统战目标,加入过我党,参加过南昌起义,因为当时处于特殊时期,遭受不白之冤而脱党!”
“类似文镪这种情况的,在国民政府那边有很多,虽然目前双方阵营不同,但不见得日后没有合作的可能,组织上决定将文镪打造成一个代表性的标杆!”
“只要他能好好改造,组织上可以对他之前的行为既往不咎,并允许他重新入党,所以意义重大啊!”
政工干部与军事干部在思维上终究是有所不同,赵刚和周维汉就是鲜明的对比。
周维汉听后不屑一笑,人人追求公平,但哪有真正的公平,更何况是眼下这个混乱的年代。
八路军的队伍中好多战士想要入党,不仅要平时表现优秀,还要经过层层考核,文镪虽说谈不上叛徒,但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显然与八路军背道而驰,眼下居然说入党就能入党。
这其中何尝不是利益的取舍,在政治上日益成熟的周维汉可以理解这种做法,但也没有在赵刚面前掩饰心中的不屑。
赵刚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将他留在太南容易群情激奋,如果派到总部去,就像你说的,可能是个定时炸弹,过于危险!”
“我提醒你一句,这是组织的决定,你平时要注意自己的态度,说句实在的,文镪是个老油子,不好搞定,所以才要更加有耐心才对!”
“好了,赵刚同志,你这还没上任呢,就开始给我上课?”周维汉说话间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张沅兰,半开玩笑的说道:“沅兰,赵大政委在家也跟你是这副样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情趣?”
从内黄到菏泽足足有150公里,中途在濮县吃了一顿午饭,紧赶慢赶之下天黑才到菏泽。
菏泽是冀鲁豫根据地的政治中心所在,党政军外加边区民主政府以及下属机构繁多,变相的带动了经济的发展和人口的聚集,所以住房问题一度紧张,眼下正准备对城区进行重新规划。
正如周维汉向赵刚说的那样,眼下的和平阶段是难得的发展良机,整个根据地处于大建设的筹备阶段,边区银行为此已经开始发放债券。
赵刚一进城发现人是真多,沿街的店铺家家都有不少客人,周维汉将车停在一家羊肉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