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锡见到伍建章,跪倒在地,口喊“伯父”,放声大哭。
这一哭把伍建章哭得心也不舒服,毕竟死的是自己的手足兄弟呀。一看,这孩子也长这么大了。一问岁数,只比伍云召小半岁,同龄人。又一看伍云召长得虎背熊腰、憨憨厚厚。您别说,忠孝王伍建章还真就喜欢:“起来吧,起来吧。你父亲临终之时对你有何交代呀?”
伍天锡掉着眼泪就把父亲临终有心愿想归入祖茔的事给伍建章说了一遍。然后,从怀里又掏出一封信,这是伍建华的绝笔,交给伍建章,说:“这是我父亲给伯父您的亲笔书信,是在病榻上写的。”
伍建章接过来打开一看,伍建华向哥哥承认错误,说:“哥哥呀,您这一辈子对小弟我教训的对!但是,我走上这条不归路了,就再也回转不过来了。我这一辈子就此结束。希望哥哥您看在手足同胞的份上,让我埋入咱们老伍家的祖宗坟茔吧。我好歹也算老伍家的一份子。这是兄弟我最后的愿望,求兄长能够答应。”
但这个信写的比我说的好,情真意切,看得伍建章都落泪了,不断地摇头叹息:哎呀,建华呀建华!到死了,你才明白呀!你做了一辈子贼呀!人都说,做贼做贼,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孙,本身是贼!五代都被人瞧不起!你说你现在想入祖茔,我怎么让你入呢?你这是辱没祖宗啊!但不让你入吧,咱俩一奶同胞,好像我跟一个死者过意不去,就像我伍建章不通人情事理似的。“唉!此事容我再考虑一两天。”他得琢磨琢磨呀,入祖茔那不是自己说了算的。老伍家的宗亲长辈,都得征求意见呢。大家都把伍建华除了名了,都认为他是老伍家的一个败类。现在突然要认祖归宗,那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啊。“得让我思量几天呐。”就先把这事搁这儿了。然后又问伍天锡的身世。虽然是自己的亲侄子,但是,一天没见过。你母亲姓什么我都不知道啊,那得打听打听,得问一问呢。
自己一问一唠家常,伍建章又把眉头皱起来了。心说话:我这个弟弟,自己坐了一辈子贼还不够,还拉着我这么一个侄儿打小就开始横行江湖、打家劫舍,也做成一个小贼了。不过,我这兄弟临死临死也感悟了,信上也说了,想要让我这侄儿脱去贼皮洗心革面,这就对了!我得好好地问问:“天锡啊,你跟你父亲学会咱们老伍家的镋法了吗?”
“嗯,学会了,我练的是一对短把凤翅鎏金镗。”
“哎,对对对,那是我们老伍家祖传的。我们老伍家一共祖传的两根镋。一根长镋,我给了你哥哥云召了。短镋就是你父亲拿走了,现在传到你手里了。这样吧,我很长时间没见人演练过咱们老伍家的短镋了。既然你学镋在身,就在伯父面前演习一番,你看如何呀?”
“我这……我这重孝在身……”
“哎,你跟你父亲做了一辈子绿林人,你们还讲究这个吗?我呢?戎马一生,更把生死看淡了,这算什么呢?不必拘礼。咱们关起门来就是一家人,你就在这里演练,没人会笑话你。”
“呃……呃,遵命!”
那伯父让自己练,自己就练吧。取过来一对凤翅鎏金镗,伍天锡就在伍建章面前,“唰!唰!”走行门、迈阔步,把这一对凤翅鎏金镗舞动如飞呀。